徐彪露出一副残忍地笑容。
沾满灰尘的皮鞋,重重地踩在了陈春血肉模糊的头颅上,来回碾了碾。
“呵。”
“你不是更怕那个叫苏白的吗?”
“现在,向我求饶干什么?”
徐彪的声音很轻,却陈春的身体剧烈地一僵,那只唯一能睁开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那个叫苏白的,连局长都说不能惹。
可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个云梦市的地下皇帝,他要自己的命,就在当下。
“不,彪哥……我……”
陈春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哀嚎,徐彪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他收回脚,不再理会地上那滩烂泥歇斯底里的哭嚎。
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仓库的出口走去。
“砰——!”
沉重的铁门被重重关上。
门外。
南郊的夜风格外阴冷,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
徐彪站在空地上,冷冷地看着虎哥,以及他身后那几个脸上还带着伤的壮汉。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幽幽的白光照亮了他那张阴沉的脸。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男人。
正是苏白。
“是他吗?”
徐彪将手机递到虎哥面前,声音冰冷地问道。
“就是这个人,把你们几个打成这样?”
虎哥凑上前,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
那张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就是这个男人,像一头人形凶兽,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把他们这群在道上横着走的好手,全部打断了手脚!
“是……是的,彪哥!”
虎哥的声音里,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悸。
“就是他!”
旁边几个手下也连连点头,脸上同时浮现出恐惧和怨毒交织的神色。
“没错,彪哥,就是这个杂碎!”
“妈的,下手太黑了!”
徐彪收回手机,将照片定格,盯着苏白的脸看了几秒。
随后,他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参军十八年的兵?”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中的狠厉。
“呵,那又怎么样?”
徐彪的语气骤然一冷,环视着自己的一众手下,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傲。
“在云梦市,在我徐彪的地盘上!”
“是龙他得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他顿了顿,想起林芳电话里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嘴角不由露出冷笑。
“他好像……很重视他的家人呢?”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他的家人开始。”
“让他知道知道,动了我徐彪的人,是什么下场!”
虎哥心头一凛,随即脸上露出了狞笑。
“明白了,彪哥!”
“保证让他老婆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彪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机揣回兜里。
……
另一边。
云梦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一条僻静的街道。
苏白正缓步走向医院,手里还提着一份刚买的清粥。
那是给林婉准备的。
突然。
他风衣内侧口袋里,那部通体漆黑的加密终端,发出一声极轻微的震动。
苏白脚步一顿。
他停在了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颀长。
苏白放下手中的粥,取出了那部设备。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刚刚接收完毕的加密文件。
苏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点开文件,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林芳一家的所有背景资料。
【林芳,女,45岁,云梦市本地人,芳华集团董事长,主营业务为服装、美妆。】
【名下资产清晰,所有商业行为均合法合规,无任何不良记录。】
【丈夫柳建军,52岁,云梦大学历史系教授,知名学者,社会声誉良好。】
【女儿柳清月,18岁,云梦一中学生,高考第一名。】
苏白的手指缓缓向下滑动。
资料非常详尽,从林芳的出生,到求学,到创业,再到如今的商业版图,每一笔资金往来,每一个重要的人际关系节点,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然而。
苏白那微蹙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冷。
不对劲。
这份资料……太过干净了。
一个白手起家的女商人,在云梦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将生意做到如今的规模。
人际关系网里,竟然没有一个灰色地带的人物?
所有的资金往来,每一笔都清晰可查,税务记录完美无瑕,找不到任何一点偷税漏税的痕迹。
甚至连一些小规模的商业竞争,处理方式都显得那么温和合法。
这根本不符合商业社会,尤其是原始资本积累时期的规律!
更何况在见到林芳本人后,对方给苏白的印象绝不是一个和平处事的人。
这不像是调查报告,而是一份精心粉饰过的个人简历。
苏白关掉了资料,抬起头望向远处医院大楼的方向。
能在三十分钟内,将一个人的所有背景资料抹得如此天衣无缝。
这绝不是林芳一个商人,或者她那个当教授的丈夫能动用的能量。
甚至,这也不是云梦市这个级别的官员能够办到的。
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屏蔽军部最高级别的情报系统探查,篡改覆盖包括银行、税务在内的多个核心数据库……
这背后,必然有一个能量通天的人物。
一个能让军方的情报网,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存在。
苏白的眼神,彻底冰冷了下来。
他原以为,对手只是一头盘踞在云梦市的恶犬。
现在看来。
那只恶犬的背后,还站着一头他暂时无法看清面目的……猛虎!
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肮脏得多。
苏白拿起地上的粥,转身继续走向医院。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
只是那双黑色的瞳孔深处,已然卷起了滔天的怒意。
不管你是谁,身后站着谁。
敢动我的女儿。
我便让你和你身后的一切,都将接受国家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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