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拉着脸色铁青的叶大奎走出黄泥屋,还一边安慰道,“大奎,可能真是咱们误会狗子了,剩下的獐子肉,说不定真是被野兽叼走,或者被其他人捡了。”
听徐墨这么一说,叶大奎反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昨天,翠嫂子把疯丫头骗了过去,今儿个,叶憨一家子全都躺板板。
其他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叶奎子还看不出嘛?
哪有一家三口同时饿死的?
刚刚叶奎子之所以要对叶狗子动手,一来是因为他擅作主张,去拿獐子肉。再者,他是害怕叶狗子这蠢货,步上叶憨一家子的后尘。
叶奎子看着面带微笑的徐墨,咽了咽嘴巴里的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哥儿,狗子这个人,没什么主见,这事情,他肯定是被逼的。晚些,我让狗子去你那里,跪着给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必要,没必要!”徐墨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一头獐子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
徐墨越这么说,叶大奎越害怕,感觉叶狗子命不久矣。
抬手拍了拍叶大奎的肩膀,徐墨继续道,“行了,没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咱们再去一趟老君山。”
“那、那行吧!”叶奎子硬着头皮点点头。
徐墨双手背在后边,哼着小曲儿,缓步离开。
叶奎子盯着徐墨的背影,越想越害怕,一咬牙,扭头向着叶狗子家跑去。
黄泥屋内,叶狗子一家七口,正在狼吞虎咽。
“嘭!”
紧闭的木门再次被人踹开。
“还吃!”叶大奎看着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叶狗子,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
叶大狗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道:“奎子,你干嘛呢?我告诉你,你要再敢踹门,我打断你的腿。”
叶奎子没搭理叶大狗,快步走到满脸尴尬的叶狗子旁边,沉着脸,道:“你不知道叶憨一家三口都死了嘛?”
“知道啊!怎么了?”叶狗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怎么了?”叶奎子咬着牙,盯着眼神中透露着愚蠢的叶狗子,道:“你说怎么了?昨天的事情,你忘记了?”
“奎子,你说话别藏着掖着啊,昨天啥事情啊!”
“你你你!”叶奎子气得抬手指着叶狗子,这家伙怎么那么蠢?
“我问你,叶憨一家三口一起饿死,这事情,你觉得正常嘛?”
“不正常啊!”
“不正常,你还敢私自去拿獐子肉?”
“奎子,你的意思是,叶憨一家三口的死,跟徐小哥儿有关系?”叶狗子满脸骇然地站起身来,使劲咽下嘴巴里的獐子肉。
“我可没这么说!”叶大奎连忙否认。
叶大狗眼神一闪,倒吸一口冷气,道:“奎子,你是说,是那个小哥儿杀了叶憨一家三口?这,这不能吧?”
“哎!”叶奎子低声一叹,道:“这事情,我也不敢乱讲。反正,叶憨一家三口死得太蹊跷了。狗子,我劝你,赶紧去跟小哥儿道个歉,认个错。”
“道什么歉?认什么错?这事情,我们本就没有错。”叶二狗满脸不屑的开口道,“那外乡人要是真敢乱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奎子,我看你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还有,现在老君山没人看守……要不,明儿个你跟我们一起进老君山捕猎?”
“二狗,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问你,剩下的獐子肉,你们真没拿?”叶奎子扭头看向坐在那里,啃着獐子肉的叶二狗,冷哼一声,“大狗跟狗子说没拿,我信。可你叶二狗说没拿剩下的獐子肉,我却不信。”
“草,叶奎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叶奎子,你找揍是吧?”
“好了,都别吵吵了!”叶狗子他爹大喊一声,旋即看向面露慌乱的叶狗子,道:“狗子,等会儿你跟奎子,去找那个外乡人,跟他道个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当然,他要是胡搅蛮缠,咱们老狗家也不是好惹的。”
“爹,我现在就跟奎子去找小哥儿吧。”叶狗子胆子不大,听叶奎子这么一说,心里边是真害怕被徐墨记恨上,然后不明不白的死掉。
“行,你们去一趟吧!”
……
徐墨真不在乎叶狗子私自拿走獐子肉?
讲真,徐墨没那么大度。
在他看来,叶狗子就是‘背叛’自己。
对于叛徒,那当然要及时‘清理’。
不过,这事情,不能急。
叶憨一家三口,尸骨未寒,要是叶狗子一家七口又莫名其妙的‘饿死’,那他怕是很难继续待在上叶村。
不是徐墨非要待在这个小村庄,而是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要不然,他这种身强力壮的小年轻,在外边乱跑,很容易出事。
徐墨自认几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能够轻松解决。可要是面对一群拿着家伙,还想要吃他肉的普通人,他真对付不了。
“相公,吃吃吃!!!”
徐墨刚回到黄泥屋,疯婆娘就跑了过来,手里边拿着一个野果子。
“丫头,你这野果是从哪里来的?”徐墨有些惊讶地看着被疯婆娘塞到嘴边的野果子。
“二娘,二娘给,吃吃吃!”
“你吃吧!”徐墨笑着抬手揉了揉疯婆娘的脑袋。
疯婆娘疯疯癫癫,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左邻右舍的帮衬。
她口中的二娘,就是住在十多米外的一位老妇人,丈夫跟两个儿子,都去服兵役了。平日里,把疯婆娘当作闺女对待。
徐墨跟疯婆娘成亲,也是她的主意。
“小哥儿!”
就在这时候,叶奎子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徐墨扭头看去,只见叶奎子拉着叶狗子,快步向着这边跑来。
“小哥儿,对不起!”
“扑通!”
叶狗子刚跑到徐墨跟前,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满脸羞愧地说道,“小哥儿,我知道,我私自去拿了獐子肉,是不对的。可,他们毕竟是我爹娘、兄弟,我真狠不下心来。”
“狗子,赶紧起来,不就是一头獐子嘛。”徐墨迈步上前,伸手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叶狗子,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的难处我理解。”
“小哥儿,你、你真不恨我?”被搀扶起来的叶狗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恨你做什么?”徐墨笑了笑,道:“老君山的獐子多的是,大不了,明儿我再去捕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