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大树上,吃了一小块观音土的叶狗子,使劲揉着肚子,这玩意顶饿是真顶饿,就是容易胀肚子,尤其是连续吃了好几个月,总感觉肚子硬邦邦,就跟怀孕似的。
“小哥儿,咱们都在这里守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瞧不见獐子啊。”叶狗子忍不住问道。
“捕猎这事情,不能急。”徐墨倒是很有耐心,笑了笑,低声道,“再等一个时辰,要是还瞧不见獐子,我教你们捕捉野兔!”
“小哥儿,为啥咱们不直接去捕捉野兔?”叶大奎问道。
徐墨笑而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叶狗子跟叶大奎都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时候,徐墨忽然眯起眼睛。
只见百余米外,两头獐子,小心翼翼地向着这边靠近。
獐子似鹿,却更瘦小,没有角,雄性更是有獠牙。
但!
徐墨看到的獐子,却比麋鹿还要大,体长起码两米,高有一米五左右,通体黝黑,就好似穿着一层甲胄。
这是獐子?
玩呢?
叶狗子跟叶大奎也看到了,从远处慢慢靠近的两头獐子。
徐墨连忙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
两人连忙点头。
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断靠近陷阱的两头獐子。
很快,其中一头獐子走到苔草堆前。
在徐墨疑惑的目光中,这头獐子居然扒拉着苔草,将络石挑选出来,旋即才低下脑袋,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忽然。
另一头靠近苔草堆的獐子,踩中绳套陷阱。
麻绳猛地收缩,将其前蹄套住。
那正吃着络石的獐子,就如同惊弓之鸟,向着旁边飞奔而去,虽也踩到了一个绳套。可绳套收缩速度,居然赶不上它逃跑速度。
快!
太快了。
这是獐子应该有的速度?
徐墨看着眨眼间就蹿出去百多米的獐子,不由得嘴角一抽,旋即手脚并用,向着参天大树下滑落。
叶狗子跟叶大奎兴奋地哇哇大叫,跟着爬下树。
“嘣嘣嘣!”
与此同时。
随着前蹄被麻绳套住的獐子挣扎,附近的陷阱被触碰到,一枚枚削尖的树枝,犹如离弦之箭,向着獐子射去。
让徐墨惊骇的是,这些削尖的树枝,居然射不破獐子的皮毛。
“皮毛这么坚韧了?”
徐墨心中震惊,却也容不得多想,抄起别在腰后的柴刀,就向着不断挣扎的獐子冲去。
靠近一看,徐墨非常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知当中的獐子。
体型大了数倍不说,那獠牙更是犹如利刃。
“哈哈哈,总算能够吃肉了!”叶大奎兴奋地大笑,紧握着一根木棍,向着獐子脑袋砸去。
叶狗子则紧握着‘长矛’,喘着粗气,眼眸中涌动着贪婪,刺向獐子的腹部。
在三人围攻下,起码有三百多斤重的獐子,最终倒在地上。
“大奎、狗子,这真是獐子?”徐墨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獐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哥儿,这就是獐子啊!”
叶大奎手里边紧握着柴刀,砰砰砰地砍在獐子的脖子上。
“这獐子,可真大啊!”徐墨由衷感慨。
“小哥儿、大奎哥,这头獐子,足够咱们吃很久呢!”
“吃不了太久。”徐墨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天气那么热,獐子肉没办法保存太久。”
只要是没盐,要不然,就可以把獐子肉腌制起来。
砍掉獐子脑袋的叶大奎,想了想,歪着脖子,看向徐墨,道:“小哥儿,要不,咱们拿一些獐子肉,去县城换点其他粮食?”
“那也行!”徐墨点点头。
就在徐墨他们猎到獐子的时候,翠嫂子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跑到村长家。
村长叶江,虽然只有五十来岁,可看起来却须发皆白,那一脸宛若树皮般的皱纹,说他七八十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小翠,你这是?”看着翠嫂子面容扭曲,脖子上青筋暴突,眼眸中更是布满密密麻麻血丝,叶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村、村长,大憨跟小辉,都死了!”翠嫂子声音颤抖。
“什么?怎么可能?”叶江脸色骤变,旋即开口道,“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村长,我、我扛不住了!”翠嫂子喘着粗气,一把抓住叶江的手腕,牙齿咬破嘴唇,鲜血滴落在地,声音颤抖,道:“村长,我、我们死得冤啊……”
“呕~~”
说话间,翠嫂子忽然剧烈呕吐。
一股恶臭弥漫黄泥屋。
叶江嘴角一抽,大骂道,“小翠,你可别死在我家里啊!不吉利,这不吉利!”
言罢,叶江就拉着翠嫂子,向着黄泥屋外走去。
叶江的儿子、儿媳,也闻讯赶来,帮着叶江,将翠嫂子拉出黄泥屋。
没几息,翠嫂子就断了气!
叶江黑着脸,指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翠嫂子,骂骂咧咧。
小半个时辰后。
翠嫂子的尸体被抬了回去,跟叶憨、叶辉的尸体放在一起。
村民们表情复杂。
“怎么会一家三口一起死呢?”
“叶憨瞧着还算壮实,看起来不像是饿死的吧?”
“这事情,不对劲。”
上叶村确实有饿死的村民,可一家三口一起饿死,这明显不正常。
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叶憨他们死得不正常,却也没人说去报官。
不是说不能报官,而是他们不敢。
一旦衙门的大老爷们过来,其他不说,好吃好喝要招待着。
要是大老爷们不满意,反而徒添事端。
叶江低声一叹,喊了几个小伙子,让他们拿着锄头、铲子,去挖个坟。又让人去黄泥屋里边,拿上两卷草席,将叶憨一家三口裹起来。
等徐墨他们回到上叶村的时候,叶憨一家三口已经被安葬了。
徐墨他们也是贼精贼精,并没有把所有獐子肉带回来,每人拿了一小块,其他的獐子肉都藏在村外。
三人回到村子,就各回各家。
叶大奎怀里揣着一块血淋淋的獐子肉,差不多有两三斤。
“当家的,这是?”
当叶大奎回到家里,从怀里拿出那块血淋淋的獐子肉后,他媳妇都惊呆了,旋即双眼冒着绿光,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去把肉切成小块,然后用泥巴裹起来,放到炉灶里边烤熟!”
“好,好叻!”
陈小红兴奋地向着屋外跑去。
一通折腾。
獐子肉被切成几十块,然后用泥巴裹起来,丢进火炉里边。
这么做,就是防止肉香味外散。
“当家的,你可真厉害!”陈小红流着口水,看着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的火炉。
叶大奎嘿笑一声,旋即叮嘱道,“我告诉你,这事情别出去乱讲。”
“当家的,你放心,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