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育课是每周最让人期待的时光。阳光炽烈，蝉鸣聒噪，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和少年们的笑闹声混在一起，像首热烈的歌。江泽旭不喜欢运动，总是坐在看台上刷题，而桑宁是个闲不住的，抱着排球在场上跑前跑后，像只精力旺盛的小松鼠。
“桑宁，这边！”队友的喊声刚落，排球就朝她飞过来。她伸手去接，脚下却被场边的石子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熟悉的皂角香涌进鼻腔，桑宁抬头，撞进江泽旭带着点紧张的眼睛里。他不知什么时侯放下了习题册，站在她身后，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点。”他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
“谢啦。”桑宁站稳后，他立刻松开了手，好像刚才那个紧张的人不是他。她看着他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瓶冰汽水递过去：“刚买的，橘子味的。”
江泽旭愣了一下，接了过来。汽水瓶上凝着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橘子的甜香混着气泡在舌尖炸开，他忽然觉得，原来运动场上的风，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看台上，有女生注意到了这一幕，小声议论：“江泽旭居然喝桑宁递的水哎，他不是从来不喝别人给的东西吗？”
“他们俩关系本来就好啊，你没发现江泽旭的习题册上，总贴着桑宁画的便利贴吗？”
桑宁没听到这些议论，她正忙着跑去接球，却在转身时，看到江泽旭坐在看台上，手里拿着那瓶橘子汽水，目光落在她身上，像被阳光晒暖的水，温柔得不像话。
中场休息时，桑宁累得记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江泽旭旁边的台阶上，抢过他手里的汽水猛灌了一口。“累死我了。”她抹了把汗，头发贴在额头上，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猫。
江泽旭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又把自已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太阳太晒了。”他说，目光落在她被晒得通红的脸颊上。
桑宁把外套往身上裹了裹，闻到上面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里忽然暖暖的。她看着操场上奔跑的通学，忽然问：“江泽旭，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你坐着看我玩？”
江泽旭低头看着手里的习题册，上面还夹着她早上塞给他的、画着笑脸的便利贴。“可能吧。”他说，声音很轻，“只要你还想玩。”
远处的哨声响起，桑宁站起来要去集合，却被他拉住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她手里，“含着，解渴。”
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时，桑宁回头看了一眼。江泽旭已经低下头刷题，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透明的，而他脚边的影子，正悄悄地向她这边延伸，像要悄悄握住她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书里的话：“青春是操场上的影子，是冰汽水里的气泡，是你递过来的薄荷糖，藏着说不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