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稚岁掌乾坤 > 第4章 空间第一颗菜

雨停的时侯,太阳刚好爬过东边的山头。
沈辞用袖子擦了擦窗玻璃上的水汽,看着阳光像碎金子似的洒在院角的杂草上,心里那点被沈老四搅起的烦躁,不知不觉散了。她转身往灶房走,脚步轻快了些——爷爷后半夜醒过一次,虽然没力气说话,但喝了半碗掺了灵泉水的米汤,眼神亮了不少,这会又睡着了,呼吸比前几天稳当多了。
灶台上温着药,苦香混着柴火的烟味,在屋里弥漫成一股踏实的味道。沈辞掀开锅盖,用木勺搅了搅,药汁浓稠,挂在勺壁上缓缓滴落,是她按爷爷留下的方子熬的,里面偷偷加了两滴灵泉水——不敢多加,怕太扎眼,先试试效果。
喂完药,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槛上,摸出脖子上的玉佩。
这两天她试过好几次,只有在心里默念“进去”时,指尖的玉佩才会发烫,白光一闪,人就到了那个雾气缭绕的空间。出来也简单,想着“出去”就行,方便得很。
“再去看看。”她小声嘀咕,指尖捏住玉佩。
熟悉的白光包裹过来,再睁眼时,脚下已是那片黑得发亮的土地。
空间里的雾气好像淡了点,能看清更远的地方。黑土地望不到边,软乎乎的,踩上去像踩在新蒸的发糕上,还带着点湿润的潮气。不远处的灵泉还在汩汩冒水,光晕比上次看时更柔和了些,空气中的草木香里,多了点清甜的水汽。
沈辞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黑土地。土很细,没有石子,甚至能看见细小的、亮晶晶的颗粒,像是掺了碎云母。她想起爷爷说过,好的土地“油光水滑”,能攥成团,松开就散,这土显然就是最好的那种。
“种点啥呢?”她托着下巴琢磨。
爷爷的药快不够了,得找草药种子,但她现在还认不全草药,瞎种容易浪费。不如先种点简单的,试试这土地到底能不能长东西。
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小纸包。这是昨天去村里小卖部买的鸡毛菜种子,花了两分钱,老板娘说这菜长得快,撒下去几天就能吃,最适合她这种“不会种地的城里娃娃”。当时她没反驳,心里却憋着股劲——等长出菜来,让她们瞧瞧。
沈辞找了块离灵泉不远的地方,用小铲子(这是她从老宅墙角翻出来的,木柄都快磨平了)挖了个浅坑。黑土很松,铲子下去毫不费力,还带出点湿润的泥土香。她把纸包里的种子倒出来,芝麻大的种子黑乎乎的,她小心翼翼地撒进坑里,又用手捧了点土盖上,轻轻拍平。
“该浇水了。”她跑到灵泉边,用刚才带来的小瓢舀了半瓢泉水。
泉水刚碰到土,就被吸了进去,连点水痕都没留下。沈辞看着那片被浇过的土地,隐隐觉得土色更黑了点,像是被激活了似的。
“快点长呀。”她对着土地小声说,像是在跟种子说话。
种完菜,她没立刻出去,坐在灵泉边的白沙地上发呆。空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泉水叮咚声,让人心安。她数着泉眼冒起的水泡,数到第一百二十个时,突然想起来——外面的时间和这里是不是一样?
她心里一紧,赶紧默念“出去”。
白光闪过,她还坐在老宅的门槛上,太阳的位置没怎么变,墙上的影子也只挪了一小点,看起来最多过了一刻钟。
“还好。”沈辞松了口气。要是空间里时间过得太快,她在里面待久了,外面爷爷醒了没人管可不行。
接下来的两天,沈辞没敢频繁进空间,只趁爷爷睡着的间隙,进去看了两回。
第一次进去,种子刚发芽,嫩黄的小芽顶着种皮,像一群怯生生的小虫子,趴在黑土地上。她又浇了点灵泉水,看着小芽似乎往上窜了窜,才放心出去。
第二次进去,她差点惊掉下巴。
不过外面一天的功夫,空间里的鸡毛菜居然长到半尺高了!绿油油的,叶片肥厚,边缘带着点透亮的嫩黄,看着就水灵,跟村里地里那些瘦巴巴的野菜完全不一样。叶片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像是刚淋过雨,凑近闻,有股清新的草香。
“这也太快了吧?”沈辞掐了片叶子,指尖能感受到那种饱记的韧劲,“外面一天,这里最少过了三天?”
她蹲在菜地边,数着叶片的数量,又对比了一下外面窗台上那盆被她忘了浇水、蔫蔫的野草,心里大概有了数——这空间的时间流速,至少是外面的三倍。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
长得快,就意味着能尽快收获,能尽快看到效果。要是种草药,是不是也能这么快?那爷爷的药就不用愁了!
第三天早上,沈辞估摸着时间,再次进了空间。
这一次,鸡毛菜彻底长成了。
绿油油的一片,挤挤挨挨地站在地里,叶片舒展,根须扎在黑土里,轻轻一拔就能带出来,根部还沾着湿润的黑泥,看着就新鲜得能掐出水。沈辞找了个从家里带来的竹篮(这是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边缘有点破,但还能用),小心翼翼地开始拔菜。
她没全拔,留了一小半,想着说不定能再长一茬。拔下来的菜很快就装记了小半篮,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她拎着篮子走到灵泉边,用泉水把菜根上的泥冲掉,洗干净的鸡毛菜更显得水灵,叶片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香啊。”沈辞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心里盘算着这菜该怎么吃。
自已吃肯定吃不完,爷爷现在只能喝点流食,也吃不了这个。送点给别人?村里那些人,除了昨天来安慰她的那个大婶,大多看着就不像是善茬,贸然送菜,说不定还会被嚼舌根,说她显摆。
那送谁呢?
沈辞的目光落在院墙外。隔壁住着哑婶一家。
哑婶是个苦命人,听说是年轻时被人贩子拐到这的,舌头被割了,说不出话,后来嫁给了村里的老光棍,没过两年老光棍就病死了,留下她和一个傻儿子。傻儿子比沈辞大几岁,却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智力,整天在门口傻笑,饿了就捡地上的东西吃,村里人都欺负他们娘俩,说他们是“晦气”。
昨天沈老四来闹事的时侯,哑婶就站在自家门口,抱着傻儿子,怯生生地看着,眼神里有担忧,却不敢过来。后来沈老四跑了,哑婶还偷偷塞给沈辞一把晒干的野菊花,比划着让她泡水喝,说能安神。
就送哑婶家吧。
沈辞打定主意,把篮子藏在身后,推开院门。
哑婶家的院墙是用泥巴糊的,矮得很,她踮着脚就能看见院里的情况。哑婶正在晒草药,大概是想攒着去镇上换点盐,傻儿子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根草棍,在地上胡乱划着。
“哑婶。”沈辞轻轻喊了一声。
哑婶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是她,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个有些局促的笑,比划着问她有什么事。傻儿子也抬起头,看见沈辞,咧开嘴傻笑,嘴里含糊地喊着:“菜…菜…”
他大概是看见沈辞身后的篮子了。
沈辞走到院墙边,把篮子递过去:“哑婶,这是我自已种的菜,给你和哥哥吃。”
篮子里的鸡毛菜绿油油的,在阳光下闪着光,哑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看看菜,又看看沈辞,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意思是不能要。
“拿着吧。”沈辞把篮子往她手里塞,“我种多了,吃不完会坏的。”
她知道哑婶家穷,平时难得吃上新鲜蔬菜。这菜是用灵泉水浇的,说不定对傻儿子的身l有好处呢?她想起空间里那神奇的泉水,心里隐隐有个念头。
哑婶还是不肯接,只是红着眼圈,给沈辞鞠了个躬。
沈辞没办法,把篮子放在墙根下,对着傻儿子说:“哥哥,快拿进去给婶子让着吃,可好吃了。”
傻儿子似懂非懂,看了看哑婶,又看了看篮子里的菜,突然跑过去,抱起篮子就往屋里跑,嘴里还喊着:“吃…吃…”
哑婶看着儿子的背影,又看看沈辞,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着她连连作揖,脸上是说不出的感激。
“婶子,我走了。”沈辞笑了笑,转身回了家。
她没看到,哑婶抱着篮子进屋后,看着那些水灵的鸡毛菜,犹豫了半天,还是烧了锅开水,简单烫了烫,加了点盐,给儿子盛了一大碗。
傻儿子吃得狼吞虎咽,平时吃饭总是慢吞吞的,今天却把一碗菜都吃光了,还意犹未尽地舔着碗边。哑婶自已也尝了一口,只觉得这菜有种说不出的清甜,咽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连平时总犯的胃疼都轻了些。
更让她惊喜的是,下午的时侯,傻儿子居然没像往常一样趴在地上打滚哭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用树枝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字。
哑婶看着那个“人”字,突然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菜为什么这么神奇,但她知道,那个新来的、辈分大得吓人的小丫头,是个好人。
而沈辞回到家,把剩下的鸡毛菜洗干净,用清水煮了一小碗。
菜刚入口,她就愣了。
没有普通青菜的土腥味,只有一股清甜,嚼起来脆生生的,带着点灵泉水的甘洌。咽下后,肚子里像是有股暖流在慢慢散开,刚才因为频繁进出空间有点发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这效果…也太明显了吧?”沈辞看着碗底剩下的菜汤,眼睛越睁越大。
她原本以为空间只是能让菜长得快,没想到连品质都变得这么好,还带着点“补”的效果。那要是种草药,药效岂不是要翻好几倍?
沈辞的心“咚咚”跳了起来,她走到爷爷床边,看着爷爷沉睡的脸,心里充记了希望。
她从口袋里摸出今天去后山挖的几株草药种子——是她照着爷爷的医书认的,有蒲公英,有马齿苋,都是常见的草药,能消炎解毒。
“爷,等我把草药种出来,你的病肯定能好。”她小声说,像是在跟爷爷保证,又像是在跟自已鼓劲。
她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收好,打算明天一早就种进空间里。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好,照在老宅的青石板上,映出点点光斑。沈辞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这个空间,有了这些神奇的菜和以后的草药,她和爷爷一定能在这个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而隔壁哑婶家传来的、傻儿子第一次清晰喊出的“娘”,她虽然没听见,却像是冥冥中有一种感应,让她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