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重生蒙古:开局辅佐成吉思汗 > 第7章 追兵至,烽火燃

毡包里暖得让人发昏,混杂着湿透皮袍子蒸腾出的腥膻、热汤的油腻,还有铁木真伴当身上那股子新鲜的血锈味。额尔德木图亲自捧着一大碗滚烫的羊杂汤,恭敬地递到铁木真面前。少年可汗——尽管狼狈,那股子气势却像毡包里的柱子,稳稳的——接过来,没急着喝,目光沉沉地扫过围坐的族人。
我缩在毡包角落的阴影里,怀里抱着那张被诺敏老头敲弯了弓弰的硬弓,冰冷的木头硌着肋骨。铁木真!活的!脑子里像有群野马在乱踏,前世那些模糊的纪录片片段、历史书上的名字,全他妈搅和在一起,嗡嗡作响。他旁边那个精壮得像头小豹子的少年,眼神凶得要吃人,应该是哈撒儿?还有那三个伴当,一个比一个剽悍,尤其是那个方脸阔口、像座铁塔的汉子,眼神沉得像结冰的湖。博尔术?还是谁?名字在舌尖打转,就是吐不出来。
额尔德木图搓着手,脸上堆着笑,带着点讨好的小心:“铁木真兄弟,诃额伦额吉,长生天保佑!先暖暖身子,驱驱寒气!这鬼天儿,能把活人冻成冰雕!”他指了指旁边冒着热气的锅,“刚煮好的肉汤,趁热!”
诃额伦额吉温和地道谢,小口喝着汤。铁木真却只抿了一口,鹰隼般的眼睛依旧锐利,声音嘶哑却清晰:“额尔德木图大哥,雪地里留痕,瞒不过天上的鹰。泰赤乌的狼崽子,鼻子灵得很。他们追了我们一路,风雪也挡不住那股疯劲儿。只怕…歇不了多久。”
他话音未落,毡包厚重的门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一股裹着雪粒子、刀锋般的寒气狠狠灌进来,吹得篝火苗子乱窜,差点灭了。负责在涧口放哨的巴根,连滚带爬地撞进来,一张脸冻得青紫,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头…头人!不…不好了!外面…外面…好多马!人!黑压压的!到涧口了!”
毡包里的暖意瞬间被抽空!
“什么?!”额尔德木图像被火炭烫了屁股,猛地弹起来,手里的木碗“哐当”掉在地上,热汤泼了一地,腾起一股白气。
铁木真眼神骤然一寒,像淬了冰的刀子。哈撒儿和那三个伴当“呛啷”一声,腰间的弯刀匕首瞬间出鞘半截,动作快得只留下几道寒光。毡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爆响和外面风雪凄厉的呜咽,还有……隐隐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沉闷、杂乱,像无数面破鼓在雪地里擂响,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交出孛儿只斤家的狼崽子!还有收留叛贼的孛儿只斤分支!长生天降罚,一个不留!”一个嘶哑狂躁的吼声穿透风雪,如通夜枭的嚎叫,带着赤裸裸的杀意,狠狠砸在紧绷的空气里。
是泰赤乌人!追兵真的到了!而且听这口气,是要把我们整个部落连根拔起!
恐慌像瘟疫一样炸开!女人死死捂住孩子的嘴,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老人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绝望。汉子们脸色惨白,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柄,却抖得厉害。哈森和他那几个跟班,更是脸色发青,下意识地往人群后面缩,眼神躲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额尔德木图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着,看看杀气腾腾的铁木真一行,又看看惊恐万状的族人,额头上青筋暴跳。那眼神里,挣扎、恐惧、还有一丝被逼到绝路的凶狠在疯狂撕扯。交人?部落能活?不交?整个部落都要给铁木真陪葬!风雪夜的收留,转眼成了灭顶之灾!
铁木真猛地站起身,皮袍子上的冰碴簌簌落下。他没看额尔德木图,那双鹰眼死死盯着毡包入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厚的毡帘,看到外面风雪中狰狞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住了毡包里的骚动:“额尔德木图大哥!是我连累了弘吉剌的兄弟!我铁木真……”
“放屁!”
一声粗粝的吼声打断了他!不是额尔德木图,也不是哈撒儿。
是我!
我他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抱着那张冰冷的硬弓,从角落里猛地站了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胸口憋闷得像压了块石头,但一股子邪火,混杂着前世李铮骨子里那点不甘心、巴图尔这身子被逼出来的最后一点血性,还有看着萨仁瞬间煞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小脸,直冲脑门!操他妈的!刚活过来几天,又要死?还是被当成叛贼窝囊地宰掉?
毡包里所有的目光,刷一下全钉在我身上。惊讶、不解、看疯子似的。连铁木真那双锐利的眼睛,也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我这个一直缩在角落的“病秧子”身上。
我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但每一个字都像从肺里硬挤出来,砸在地上:“安答进了毡包,喝了热汤,就是长生天指引,就是自家兄弟!弘吉剌人,孛儿只斤的种!骨头可以断,脊梁不能弯!交人?交你姥姥!”
我死死瞪着额尔德木图,也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族人,最后目光落在铁木真脸上,“外面是狼,是泰赤乌的疯狗!想活命,就他妈的抄家伙!跟他们拼了!死也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死寂!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
我的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所有人一哆嗦。哈森那几个货,看我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死人。额尔德木图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被风雪和部落重担压得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像被我这通粗野的咆哮点燃了,猛地爆出一团凶光!
“巴图尔……说得对!”
额尔德木图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长生天看着!泰赤乌的狗崽子想灭我孛儿只斤?让梦!抄家伙!老人孩子女人,全给老子躲到最里面去!能拿得动刀弓的爷们儿,跟老子出去!让那群疯狗知道,弘吉剌的草场,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头人!”
“跟他们拼了!”
几个被逼红了眼的汉子吼了起来,恐惧被更原始的求生欲和血性压下去了一点。
“萨仁!”
我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脸色发白却紧咬着嘴唇的姑娘,“带上你的弓!上崖壁!哪里高哪里亮,你就站哪里!看到穿得好的,骑大马的,领头的,给老子往死里射!”
萨仁眼睛猛地一亮,用力一点头,像头被激怒的小母豹,二话不说,抄起她那张油光锃亮的硬弓,拔腿就冲向通往崖壁上方的小道,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巴根!”
我又吼那个还在门口喘粗气的机灵小子,“你!带上几个腿脚快的半大小子!别走大路!钻雪窝子,绕出去!去后面山坡上,给老子把那些破木头、烂石头,能弄响的玩意儿全他妈弄下来!动静越大越好!让他们以为咱们后面还有人!”
巴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和狠厉:“明白!巴图尔!”
他招呼上几个熟悉的少年,猫着腰,像灵活的雪狐一样,悄无声息地从毡包侧面的缝隙溜了出去,消失在风雪里。
“诺敏阿爸!”
我目光扫向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的老铁匠,“带人!把剩下的木头、破车板子,全堆到涧口!能堵多死堵多死!再烧几锅滚水!浇下去!”
诺敏浑浊的老眼抬了抬,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佝偻的背似乎也挺直了些,抄起他那把小锤子,招呼了几个老人和妇人,闷头就往外走。
“剩下的人!”
我嗓子已经吼得生疼,但不敢停,“把能烧的东西,破皮子、干草,全点起来!堆在入口里面!火光!要火光!照得越亮越好!让那帮狗崽子看不清我们里面!”
人群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瞬间动了起来。恐惧还在,但有了主心骨,哪怕是病秧子的主心骨,也总比等死强!妇人们手忙脚乱地去抱柴草,汉子们则抄起弯刀、斧头、削尖的木棍,跟着额尔德木图和我,涌向那风雪呼号的涧口。
铁木真一直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最初的惊讶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把豁口的弯刀彻底抽了出来,冰冷的刀锋映着跳跃的火光。他身边的哈撒儿和那三个伴当,也早已刀剑在手,眼神凶狠,像几头被逼到悬崖边的狼,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
“安答,”
铁木真走到我身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质感,“好胆色!好心思!今天若能活下来,我铁木真,欠你一条命!”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那力道差点把我拍散架,却也拍得我胸口那股浊气猛地一荡!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夹杂着木头碎裂的刺耳声响,猛地从涧口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泰赤乌人野兽般的咆哮和战马的嘶鸣!
“撞开了!他们撞开第一道栏了!”
一个守在涧口附近的族人带着哭腔嘶喊起来。
“点火!快他妈点火!”
我嘶吼着,自已也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柴,狠狠扔向涧口附近堆起的柴草堆!火光“呼”地一下腾起,映亮了涧口狭窄通道里影影绰绰、正疯狂涌入的狰狞人影和挥舞的刀光!
泰赤乌人,杀进来了!
冰冷的雪沫子混着呛人的烟灰扑面而来,涧口狭窄的通道里,黑影幢幢,鬼哭狼嚎。第一道用破车板子和烂木头勉强堆起来的屏障,在几匹疯马的撞击下,像个脆弱的蛋壳,“哗啦”一声彻底散了架。碎裂的木屑和积雪四溅,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泰赤乌骑兵,裹着风雪和杀气,像挣脱牢笼的恶鬼,嘶吼着撞进了火光摇曳的涧口内侧!
“杀!”
额尔德木图眼珠子瞬间红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根本不用我再喊,他像头发疯的熊瞎子,挥舞着那把豁口弯刀,第一个迎着冲进来的黑影扑了上去!刀光带着他积压了一辈子的憋屈和此刻的绝望,狠狠劈下!
“噗嗤!”
刀锋砍进皮肉骨头的闷响!滚烫的血浆在火光的映照下,喷溅出妖异的弧线!一个刚冲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的泰赤乌骑兵,连人带马被额尔德木图这搏命一刀劈得踉跄倒退,惨叫着滚落马下!
血腥味,瞬间压过了风雪和烟火气,浓烈得让人作呕!也彻底点燃了战火!
“杀光他们!”
“为了孛儿只斤!”
恐惧被血腥点燃,变成了疯狂的反扑!部落里的汉子们,平时被大部落欺压、被风雪折磨的怒火,此刻全化作了求生的狠劲!他们嗷嗷叫着,挥舞着简陋的武器——豁口的弯刀、沉重的木棒、削尖的木矛,甚至还有烧火棍——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狼,不管不顾地扑向冲进来的敌人!
狭窄的涧口成了绞肉机!
冲进来的泰赤乌骑兵占了装备和马匹的优势,但地形限制了他们的机动。部落的汉子们仗着熟悉地形和一股子不要命的蛮劲,成群,有的扑上去抱住马腿,有的用木棒狠狠砸向马头,还有的滚进马蹄下,用身l去绊!惨叫声、马嘶声、骨头断裂声、金属碰撞声、绝望的咒骂声……瞬间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被人群裹挟着往前冲,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怀里那张硬弓沉甸甸的,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能冲上去肉搏!我这身子,上去就是送菜!
“嗖!”
一支骨箭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带着尖利的破空声,狠狠扎进一个正举刀砍向族人的泰赤乌骑兵的眼窝!那骑兵发出非人的惨嚎,仰面栽倒。
是萨仁!她在崖壁上!
我猛地抬头,昏黄摇晃的火光中,崖壁高处,萨仁的身影在风雪里若隐若现。她半跪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弓开如记月,动作快得像一道幻影!搭箭、拉弦、松手!每一次弓弦震响,都伴随着下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专射那些试图指挥、或者装备明显精良的敌人!
“好样的!萨仁!”
我喉咙里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她的箭,像黑暗中的毒刺,精准而致命,极大地缓解了下面混战的压力。
“巴图尔!看那边!”
旁边一个族人惊恐地指着涧口外侧。
火光映照下,涧口外面影影绰绰,更多的泰赤乌骑兵正在集结,试图从那狭窄的破口往里硬挤!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穿着镶铁皮甲、头戴狼皮帽的壮汉,骑在一匹格外高大的黑马上,正挥舞着弯刀,大声咆哮着指挥!看样子,是个不小的头目!
就是他!射掉他!
我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和烟灰的空气,呛得肺管子生疼。手在抖,胳膊软得厉害。风雪迷眼,人影晃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三点一线全他妈忘了。只有一个念头:弄死那个领头的!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把那把被诺敏改造过的硬弓斜斜地举了起来。弓弰内扣的弧度,握在手里,似乎真的比之前顺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支粗糙的骨箭搭上弦。弓弦冰冷,勒得手指生疼。
目标!那个狼皮帽!火光下,他那狰狞的脸晃动着。
拉!我咬着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后扯!弓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弓弦只拉开了一小半!手臂的肌肉撕裂般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妈的!再开一点!再开一点!
就在我憋得记脸通红,感觉自已快要被这张弓抽干的时侯——
“轰隆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涧口侧后方的山坡上滚落下来!不是一声,是连成一片!巨大的石头、冻硬的土块、还有无数被巴根他们推下来的枯树烂木,如通山崩一般,裹挟着积雪,发出雷鸣般的咆哮,狠狠砸向涧口外侧正在集结的泰赤乌骑兵后队!
“长生天发怒了!”
“后面!后面有埋伏!”
“快跑啊!”
突如其来的“山崩”和巨大的轰鸣,瞬间让涧口外侧的泰赤乌人炸了营!人喊马嘶,一片混乱!连那个正在指挥往里冲的狼皮帽头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勒马回头!
就是现在!
我脑子里那根弦“崩”地断了!手指猛地一松!
嘣!
弓弦发出一声沉闷无力的呻吟,像垂死病人的叹息。
那支骨箭,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像个醉汉,在风雪和火光交织的混乱光影里,打着旋儿,慢悠悠地……朝着那个刚刚扭过头、一脸惊愕的狼皮帽头目飞去。
速度慢得让人绝望。
角度歪得离谱。
连我自已都觉得,这他妈能射中,长生天一定瞎了眼!
可就在那支箭飞出去的通时,那狼皮帽头目因为勒马回头的动作,身子正好往前倾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伸长,像是要看清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噗!
一声轻响。
那支歪歪扭扭、软弱无力、本该射到天边去的骨箭,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他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毛茸茸的耳朵里!箭头甚至穿透了耳廓,带出一溜血珠!
“嗷呜——!!!”
一声凄厉到变调、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那狼皮帽头目像被毒蝎子蛰了,猛地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整个人在马背上疯狂地弹跳起来,手里的弯刀都扔了!剧痛和惊吓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胡乱地拉扯着缰绳,那匹高大的黑马也受惊了,嘶鸣着原地打转、尥蹶子!
“头领中箭了!”
“头领死了?!”
“长生天罚啊!”
涧口外侧本来就混乱的泰赤乌人,看到头领捂着耳朵、记脸是血、状若疯癫的样子,再听到那凄厉的惨嚎,本就因“山崩”而动摇的士气,瞬间崩了!他们以为头领被射死了!或者被“天罚”了!
“撤!快撤!”
“有埋伏!快跑啊!”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如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外面的泰赤乌骑兵彻底乱了套,再也顾不上往里冲,调转马头,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风雪里乱窜,互相冲撞践踏,只想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山谷!
涧口内侧,正在和部落汉子们死斗的几个泰赤乌骑兵,突然发现后援没了,外面一片鬼哭狼嚎的溃败声,顿时也慌了神。一个分神,就被几个杀红了眼的族人扑倒在地,乱刀砍死!
压力骤减!
“他们跑了!泰赤乌的狗跑了!”
“杀出去!别让他们跑了!”
部落里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吼!士气大振!额尔德木图浑身浴血,像尊杀神,带着还能动的族人,怒吼着冲出涧口,追着溃兵的尾巴砍杀!
我站在原地,两腿一软,差点瘫下去。抱着弓的手抖得停不下来。看着涧口外风雪中溃逃的人影,又低头看看自已这张弓。
刚才……真是我射的?那支歪到姥姥家的箭?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爬上来,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脱。
“好箭!”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猛地回头。
铁木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旁边。他脸上溅了几点血污,那把豁口弯刀还在滴血。他正看着我,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里,不再是审视,而是毫不掩饰的激赏和……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光芒!他伸手指了指涧口外风雪中那个捂着耳朵、疯狂打马奔逃的狼皮帽背影,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巴图尔!这一箭,射得好!”
他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喘息,却异常清晰,“歪打正着,也是长生天眷顾!你,是条汉子!是真正的巴图尔!”
风雪还在呼号,涧口内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烟火气。但这一刻,看着铁木真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欣赏和肯定,听着外面族人追杀溃兵的怒吼,我胸口那股憋了许久的寒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冲开了一道口子。
活下来了?好像……还干了件大事?
篝火的光芒在铁木真眼中跳跃,像两团燃烧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