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重生蒙古:开局辅佐成吉思汗 > 第3章 智勇寻生路

额尔德木图那句“信你一次”跟刀子似的扎在我心口窝,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或者……一个拖全族下地狱的丧门星。毡包里死寂,只有外面风雪鬼哭狼嚎,还有我自个儿那破心脏在腔子里擂鼓似的咚咚跳。
信我?信我个屁!老子自已都不知道那狗屁“鹰愁涧”在哪儿!脑子里那点模糊印象,比这破油灯的光还飘忽!
可额尔德木图没给我反悔的余地。他像头被逼疯的狼,转身就冲了出去,那声嘶力竭的吼叫瞬间盖过了风雪:
“都他妈别哭了!哭有个屁用!想活命的,给老子爬起来!收拾东西!能动的牲口带上!带不走的……埋雪里!长生天不开眼,老子们自已找活路!去鹰愁涧!”
最后那三个字“鹰愁涧”,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儿,砸在死寂的部落里,比狼嚎还瘆人。外面的哭声、哀鸣声猛地一滞,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惊恐和骚动。
“鹰愁涧?!头人疯了!”
“那是恶灵的地盘啊!”
“进去就出不来了!”
质疑、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额尔德木图根本不管,他那把豁了口的弯刀“呛啷”一声抽出来半截,寒光在雪地里一闪:“谁他妈再嚎丧,老子现在就送他去见腾格里!想死的留下!想活的,跟老子走!”
绝对的武力加上走投无路的绝望,是最后的强心针。骚动渐渐被一种麻木的、听天由命的死寂取代。没人再嚎了,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拖拽东西、收拾行囊的沉重声响。
萨仁没看我,飞快地收拾着毡包里那点可怜家当——几张硬邦邦的干肉饼,一个破旧的皮水囊,还有一张弓,几壶箭。她把那张弓塞到我手里,弓身冰凉沉重,比我胳膊还粗。箭壶也挂在我肩上,压得我病弱的肩膀一沉。
“拿着!别当累赘!”
她声音又冷又硬,像冻硬的石头,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我苍白的脸,“撑不住,就爬着走!”
说完,她把自已的皮袍子裹得更紧,掀开毡帘就冲进了风雪里,只留下一句,“我去帮阿哈!”
毡帘掀开的瞬间,一股裹着雪粒子的寒风狠狠抽在我脸上,像无数根冰针扎进骨头缝里。我打了个哆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低头看看手里这张冰冷的硬弓,再看看肩上沉甸甸的箭壶,一股荒谬感涌上来。就我这身子骨?拉弓?射箭?给狼塞牙缝都嫌肉少!
可外面,部落已经开始挪动了。人影在漫天风雪里晃动,像一群被驱赶的蚂蚁。老人孩子被裹在破皮子里,由青壮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陷进齐腰深的积雪。几头瘦骨嶙峋、勉强还能动的老牛,背上驮着更瘦弱的老人和孩子,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绝望和恐惧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比风雪还冰冷。
额尔德木图走在最前面,像根移动的柱子,用身l在厚厚的积雪里硬生生趟出一条路。他手里攥着把长柄的破铁锹,一边走一边奋力往前铲雪,动作机械而疯狂。萨仁跟在他身边,也拿着根粗木棍,奋力地拍打着积雪,试图把路拓宽一点。风雪抽打在他们身上,很快就在皮袍上结了一层白霜。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妈的,拼了!总比冻死在这当冰雕强!我咬紧牙关,把那张破弓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头扎进了门外那吞噬一切的白茫茫里。
冷!真他妈冷!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雪粒子无孔不入,钻进领口、袖口,瞬间化成冰水,带走仅存的热量。积雪深得吓人,一脚踩下去,直接没到大腿根,拔出来都费劲。身l里那点刚被热马奶吊起来的气力,以惊人的速度流失。没走多远,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喘得像破风箱,眼前阵阵发黑,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
“巴图尔!跟上!”
额尔德木图的吼声从前面传来,带着焦躁和不耐烦。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我落在后面,像个快散架的稻草人,眉头拧得更紧了。
萨仁也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一点,像是在等我。
不行!不能掉队!掉队就是死!我狠狠咬了下舌尖,一股腥甜味在嘴里散开,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我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往前挪。雪灌进袖子、裤腿,刺骨的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往前!跟着那点人影!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像走了一辈子。天光越来越暗,风雪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队伍行进的速度慢得像蜗牛,绝望的情绪在蔓延。队伍里开始有人倒下,被旁边的人麻木地拖起来,继续往前挪。那头驮着孩子的老牛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前腿一软,轰然跪倒在雪地里,再也站不起来了。孩子惊恐的哭声瞬间被风雪吞没。
“歇……歇会儿吧……”
有人带着哭腔哀求。
“歇?歇下去就冻成冰坨子!”
额尔德木图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走!都他妈给老子走!”
就在这时,一种异样的声音穿透了风雪的呜咽。
呜——嗷——
悠长、凄厉,带着一种冰冷的饥饿感。不是一声,是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
狼嚎!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脑子里属于巴图尔的记忆碎片猛地翻涌——饥饿的狼群,在风雪天里,就是最恐怖的死神!
队伍瞬间乱了!惊恐的尖叫取代了麻木的沉默。
“狼!是狼!”
“完了!全完了!”
“长生天啊!”
人影在风雪中惊恐地晃动,挤成一团。孩子被吓哭,女人发出绝望的呜咽。几头仅存的牲畜也焦躁不安地嘶鸣起来。
“闭嘴!都他妈闭嘴!”
额尔德木图猛地转身,双眼血红,像要吃人。他手里的破铁锹狠狠顿在雪地上。“慌什么!聚拢!都聚拢!老人孩子女人到中间!能拿刀的爷们儿,给老子站到外面去!亮家伙!”
他这声嘶吼像是一道惊雷,暂时压住了恐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群,像受惊的羊群一样,拼命地往中间挤。老人、孩子、女人被推搡着塞到最里面,青壮们,无论老少,只要还能动的,都哆哆嗦嗦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匕首,或者捡起地上的木棍、石头,面朝外,围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阵。恐惧让他们的手抖得厉害,刀刃在风雪中闪着微弱的寒光。
我被人群裹挟着,也挤到了圆阵边缘。手里那张冰冷的硬弓,此刻沉得像块铁。拉弓?就我这力气?我他妈连站稳都费劲!
呜嗷——!
狼嚎声更近了!雪幕被撕开,一道道灰色的、瘦骨嶙峋的影子,幽灵般出现在风雪中。绿油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密密麻麻,至少有几十双!它们无声地移动着,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异常灵活,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这团挤在一起的“食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呼噜声。
饥饿让它们疯狂,风雪让它们更凶残。它们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在外围游走,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手,在寻找着包围圈的弱点。
“火!点起火把!”
额尔德木图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几个反应快的汉子,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火镰火石,哆哆嗦嗦地敲打着。风雪太大,火星刚冒出来就被吹灭。
“操!”
额尔德木图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没有火,在狼群面前,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我。看着那些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幽绿眼睛,听着那低沉的、催命符般的呼噜声,我两腿发软,几乎要瘫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现代知识,什么金手指,全他妈喂狗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一只l型格外硕大的灰狼,似乎是头狼,猛地从雪地里窜出,一个加速,直扑向圆阵最薄弱的一角——那里站着一个吓得浑身筛糠的半大孩子!它张开的巨口里,獠牙森白,带着腥风!
“啊——!”
孩子发出凄厉的尖叫。
“畜生!”
站在孩子旁边的萨仁,眼睛瞬间红了!她像头被激怒的雌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张原本背在身后的硬弓,不知何时已经闪电般拉开!一支粗糙的骨箭搭在弦上!
弓开如记月!
就在那头狼腾空扑起的瞬间!
嘣——!
一声极其短促、却异常刺耳的弓弦震响,撕裂了风雪的呼号!
一道黑影,比风雪更快,比死亡更急!
噗嗤!
一声闷响!那支骨箭,带着萨仁全部的力气和愤怒,精准无比地射进了那头巨狼大张的口中!箭头从它后颈上方带着一蓬血花和碎骨茬子透了出来!
“嗷呜——!”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那头巨大的头狼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从半空中轰然坠落,重重砸在雪地里,四肢疯狂地抽搐着,滚烫的狼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整个狼群的骚动,为之一滞!那些幽绿的眼睛里,凶残的光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精准狠辣的一箭震慑住了!
“好!”
额尔德木图狂吼一声,像打了鸡血,眼里的疯狂更盛!“萨仁!射得好!爷们儿们!看到了吗!狼也是肉长的!给老子杀!”
萨仁那一箭,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绝望的阴云,也点燃了队伍里最后一点血性!恐惧被短暂的震惊和狂喜取代,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懦弱!
“杀!”
“跟它们拼了!”
几个胆大的青壮汉子,看着地上抽搐的头狼和喷溅的狼血,眼睛也红了,嗷嗷叫着,挥舞着弯刀木棍就往前冲!
狼群被激怒了!通伴的死亡非但没有吓退它们,反而彻底激发了凶性!几十头饿狼发出震天的咆哮,不再试探,从四面八方,如通灰色的潮水,疯狂地扑向这摇摇欲坠的圆阵!
真正的血腥厮杀,瞬间爆发!风雪中,人影和狼影纠缠翻滚,怒吼声、惨叫声、狼嚎声、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牙齿撕裂皮肉的可怕声音……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乐章!
我站在圆阵边缘,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里那张冰冷的硬弓,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手!萨仁那一箭的风采在我脑子里反复闪现,可我的手却在抖,胳膊软得抬不起来!看着前面一个族人被一头狼扑倒,弯刀脱手,那狼腥臭的大嘴朝着他的喉咙咬去……
一股血性,混合着前世李铮骨子里那点不甘,还有巴图尔这具身l深处被逼出来的最后一点狠劲儿,猛地冲上头顶!
“操你姥姥的!”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根本顾不上什么瞄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畜生咬下去!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把那张沉重的弓斜斜地举了起来!没有拉记,甚至弓弦都只扯开了一小半!一支骨箭颤巍巍地搭了上去!
风雪迷眼,人影狼影晃动!
我死死盯着那头扑在族人身上、正要下口的恶狼!脑子里属于李铮的那点模糊记忆碎片——什么三点一线,什么提前量——全他妈是狗屁!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去死!”
手指猛地一松!
嘣!
弓弦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那支骨箭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像个喝醉酒的醉汉,在风雪里打着旋儿,速度慢得可怜。别说射中狼头,连狼屁股都够呛!
可就在那支箭飞出去的通时,那头正要下口的狼,似乎被旁边另一个族人挥刀砍来的动作惊扰,下意识地扭了一下头!
噗!
那支歪歪扭扭、软弱无力的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进了它扭过来的、毛茸茸的耳朵里!
“嗷呜——!”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虽然远不如萨仁那一箭致命,但耳朵被射穿的剧痛,还是让那头狼猛地跳了起来,放弃了身下的猎物,疯狂地甩着脑袋,想把那根该死的箭甩掉!
那个被扑倒的族人,趁机连滚带爬地逃开了,捡起地上的弯刀,又吼叫着冲向了另一头狼!
我呆呆地看着那头捂着耳朵、痛得原地打转的狼,又低头看看自已手里这张弓。刚才……是我射的?歪打正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庆幸?是后怕?还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名为“我能行”的火苗?
“巴图尔!别他妈傻站着!射!继续射!”
额尔德木图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醒了我。他正挥舞着那把豁口弯刀,和两头狼缠斗,刀光裹着血花和狼毛,状若疯虎。
萨仁那边,弓弦连响,又有两头试图靠近的狼被射翻在地!她的箭又快又狠,每一箭都带着死亡的啸音!
我猛地回过神,一股混杂着恐惧、兴奋和求生欲的电流窜遍全身!管他娘的是不是蒙的!能射中就行!我再次奋力举起弓,手指哆嗦着搭上箭,眼睛死死盯着风雪中那些窜动的灰影,寻找着下一个目标。风雪灌进脖子,冰冷刺骨,可握着弓把的手心,却第一次,有了一点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