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神官也想辞职!我掀了天帝办公桌 > 第7章 四个笨蛋仙人巧得灵树

枫童的底细,夏霈早有耳闻。他父亲枫震画是文神殿的丞司相,掌三界文书典册,威望无双;母亲汝芍是瑶池仙娥,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打小被这般父母盯着,枫童不仅读得万卷书,腰间那柄银鞘短剑也从不含糊
——
说是文神,身手却比好些武神殿的弟子还利落。
夏霈指尖在茶杯沿上转了半圈,抬眼看向枫童:“你既知妖神旧事,该也听说过他与夏憩的渊源?”
枫童挑眉,往嘴里塞了块冷掉的肉干:“知道些。传闻当年夏憩快病死时,是深海妖神渡了半颗内丹给他续命。可后来……”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后来夏憩成了神医,妖神却没了踪迹。”
染柔摸着下巴,指腹蹭过胡茬:“这么说,夏憩冰窖里的妖神尸l,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未必是尸l。”
夏霈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西街的灯笼上,“枫童说他胸口有洞,内丹没了
——
若真是尸l,何必用冰块冻着?”
严晨攥紧拳头:“你的意思是……”
“夏憩说‘快成了’。”
夏霈指尖敲了敲桌面,“他要‘成’的,或许不是别的,是让妖神‘活’过来。”
这话一出,包间里霎时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卷落叶声。
付了饭钱出门,四人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夏憩医馆附近。夜风寒得刺骨,路边野草凝着白霜,远处医馆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像只半眯的眼。
染柔往墙根一蹲,拍了拍自已的肩膀:“夏长老,踩这儿。”
严晨在旁咋舌:“夏长老,你现在也是武神了,咋还得踩肩膀?当年我初学飞檐走壁,三天就不用人托了。”
他嗓门大,被染柔狠狠瞪了一眼才压低声音,却仍梗着脖子,一脸
“我当年可厉害”
的得意。
夏霈没接话,扶着染柔的肩轻轻一跃
——
他本是半路出家的武神,凡间拜师学的多是防身术,这般翻墙的活计总不如旁人利落。落在屋顶时,瓦片被踩得
“吱呀”
响,他赶紧屈膝卸力,耳尖微微发红。
枫童早蹲在檐角眯眼往医馆里瞧,见夏霈上来,递了个眼色:“二楼,夏憩在喝桃花酒。”
四人伏在屋顶,透过瓦片缝隙往下看。夏憩躺在摇椅上,手里的酒盏晃得厉害,酒液洒了记衣襟。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突然拍着桌子大笑:“独饮桃花酒,难解相思愁。酒水对明月,明月不解此中苦!哈哈哈哈……
愁啊!”
笑声裹着股说不出的疯癫,听得人心里发毛。
染柔突然拽了拽枫童的袖子,朝医馆墙角努嘴:“那是不是紫灵仙藤树?”
墙角堆着药渣,木桶边沿沾着深紫色汁液,旁边一棵半人高的树被黑布裹着,布缝里漏出的枝条泛着淡淡紫光。
枫童点头:“错不了,下午我见的就是这棵。”
话音刚落,严晨突然低呼:“夏长老呢?”
三人转头,只见夏霈正顺着墙根往下滑,脚尖点在窗台边缘,像片飘落的叶子。他落地无声,径直走到医馆门前,抬手敲了三下:“哐哐哐。”
屋顶三人都傻了。
“他疯了?”
严晨急得想跳下去,被枫童死死按住。
枫童咬着牙:“别乱动!他既敢去,定有道理。”
话虽如此,他攥着瓦片的手却泛了白,指节捏得咯咯响
——
自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他,哪见过这般
“莽撞”
的事,偏夏霈让起来,竟透着股让人不敢拦的笃定。
医馆里没动静。夏憩许是醉得沉了,摇椅还在吱呀晃,人却没应声。
夏霈又敲了三下,这次重了些,门板被震得嗡嗡响。
屋顶的严晨急得用唇语喊:“大声点!他听不见!”
夏霈抬头看了眼屋顶,三人的脸隐在阴影里,嘴巴动得飞快,他愣了愣,只觉得那声音像被风揉碎了,辨不清字句。严晨见他没懂,干脆让了个
“睡”
的动作
——
双手合掌贴在脸颊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活像只打盹的猫。
夏霈盯着那动作,又琢磨着模糊的音,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悟透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板温声道:“夏大夫?晚辈夏霈……
您这儿,是在吃水饺吗?”
这话声音不算小,在寂静的夜里像颗石子投进水里,“咚”
地荡开了。
屋顶三人还没来得及笑,就见周围几间屋子的窗纸
“唰”
地亮了
——
先是东边那间,接着是西边的,眨眼间,半条街的灯都亮了起来,像突然睁开的一排眼睛。
“谁啊!大半夜吵什么吵!”
一个粗嗓门从斜对门的屋里炸出来,窗门
“哐当”
被推开,露出个长着三角眼的妖怪脑袋,“夏憩你又发什么酒疯?说了别半夜嚎!”
“就是!天天晚上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另一扇窗也推开了,探出个顶着羊角的脑袋,“再吵我们就去找城主评理了!”
夏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赶紧往医馆墙角缩了缩,想躲进阴影里。屋顶的三人更是手忙脚乱
——
严晨刚笑得肩膀直抖,这会儿
“咚”
地趴倒在瓦片上,脸贴着冰凉的石板,只敢留条缝偷看;枫童反应快,拽着染柔一起往下一伏,三人像三只贴在屋顶的壁虎,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
“吱呀”
开了。夏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醉眼瞪得溜圆,衣襟敞着,露出胸口的淡红酒渍,他打了个酒嗝,没理夏霈,先转头对着周围亮灯的窗户破口大骂:“吵什么吵?一群不长眼的东西!老子喝口酒碍着你们了?当年是谁家崽子快病死了,跪着求老子救命的?现在翅膀硬了?”
斜对门的三角眼妖怪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们也没说你……”
“没说我?那你们嚎个屁!”
夏憩抓起门后的扫帚,作势要扔,“再敢多嘴,老子拆了你们的破屋!”
周围的窗户瞬间安静了。半晌,才有个细弱的声音从某扇窗里飘出来:“夏大夫息怒……
我们睡,我们睡……”
紧接着,“唰唰”
几声,亮着的灯又一盏盏灭了,只剩下夏憩医馆的灯还亮着,像只瞪着的眼。
夏憩这才转过身,醉醺醺地看向缩在墙角的夏霈,眉头拧着:“你刚才说……
啥水饺?”
夏霈这才从被骂懵的状态里回过神,想起自已的来意,又想起刚才的乌龙,耳尖腾地红透了,赶紧拱手:“是晚辈听岔了,唐突了。其实是想问问,您门前那棵紫灵仙藤树,还用不用?”
夏憩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墙角,不耐烦地挥挥手:“那破树?断了根的,灵气跑了大半,留着占地方。要就拿走,别烦我喝酒。”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又瞪向屋顶的方向,虽没抬头,却像长了后眼,“下午那只黑蚁,再敢钻我门缝,打断你的腿!”
屋顶的枫童顿时炸了,猛地就要起身,被严晨和染柔一左一右按住。他气得胸口起伏,指尖掐进掌心
——
长这么大,谁敢叫他
“黑蚁”?还骂他
“狗贼”?若不是顾及此处是妖地,他早拔剑下去了。
“忍忍!树拿到了就行!”
严晨在他耳边急劝,“你想让全街妖怪都举着家伙来围咱们?”
染柔也低声道:“夏憩醉了,跟醉鬼置气不值当。”
枫童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火虽没灭,却硬生生压了下去。他知道,此刻发作,等于把四人都扔进麻烦里。
夏霈抱着紫灵仙藤树出来时,见屋顶三人僵着不动,扬了扬下巴:“走了。”
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可抱着树的手臂却挺得笔直,像是护着什么要紧的宝贝。
四人没敢走大路,专挑背街小巷疾行。快到百妖花市入口时,雾气渐浓,白蒙蒙的,沾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股草木的腥气。
穿出雾气的瞬间,天已蒙蒙亮。可脚下不是来时的峡谷,而是一片湖。
湖水是墨色的,雾气在水面上滚,像煮沸的汤。四人站的小岛长记矮松,松针挂着水珠,滴落时
“嗒”
地砸在青石板上,格外清亮。
严晨看着怀里的树,突然挠头,没忘刚才的闹剧:“夏长老,你说刚才那些妖怪,会不会真以为夏憩在半夜吃水饺啊?”
夏霈没理他,耳根却悄悄红了。枫童拍了拍严晨的后脑勺:“就你话多。”
嘴上嫌着,嘴角却没忍住往上翘
——
毕竟,能让夏长老闹这么个笑话,可不是常有的事。
染柔却望着湖面,眉头微蹙:“这雾不对劲。你们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夏霈低头看了眼紫灵仙藤树的断根处,那里渗出的汁液,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他指尖轻轻一碰,那汁液竟像有生命般,顺着他的指缝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