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忽然传来林昭的惊呼，三人赶紧跑过去，只见他正蹲在地上，盯着一块嵌在石缝里的金属牌，牌上的漆掉了大半，隐约能看出个“林”字。
“这是……”林昭的声音发颤。
桐生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金属牌上的锈：“看着有些年头了。林公子认识？”
林昭猛地抬头，眼神里的斯文彻底没了，只剩下急切：“桐生先生，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个，对不对？”
洞顶的水珠正巧滴在桐生手背上，凉丝丝的。他站起身，脸上那抹被藏住的戏谑终于露了出来：“林公子，比起探险，你好像更关心这块牌子？”
“我……我……”
林昭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你不用再装了，光头强已经跟我说过王老板的事了……你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帮助王老板拓展盗猎路线！而且，之前森林里出现的盗猎者也不会是巧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会带你来这里吗？就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们这群人到底藏着多少勾当！”
桐生的声音在溶洞里荡开，带着几分穿透力。林昭的脸“唰”地白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裤缝，指节泛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还想嘴硬，可声音里的慌乱藏不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桐生。
桐生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昭：“直到刚才，你看见这牌子的反应——那哪是发现旧物的惊讶，分明是找到关键标记的急切。这牌子，就是你们划分盗猎区域的记号吧？林家祖上在这一带有些渊源，你就借着这层关系，帮王老板摸清了森林和溶洞的路线，好让他们避开巡查，对不对？”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林昭的表情从原先的慌乱转为愤怒，然后一把朝着桐生扑了过去。
桐生一个侧身躲开。
“那是因为你们林家，在日本，也是一个十分烦人的存在……
“我早就觉得你不正常——王氏集团的公子怎么会姓林？而且赵琳跟我说过你喜食人间烟火——但是你的装扮却一点都跟这个搭不上边。而你又是来探险的——既然是来探险的，那为什么会穿成这样？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赵琳和强老弟都被你骗过去了，但你唯独骗不了我！
“而且在我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是两家联系的工具！”
“哈哈哈哈哈！”林昭突然开始大笑起来，“你的推理真有趣，桐生先生……我们林家在日本的确自已的生意，但还轮不到一个只想着盗猎动物的王八蛋指手画脚！”
“小昭，你……”
赵琳是彻底对林昭失望了。
而桐生听到林昭的这一番话并没有被带节奏，只是叹了口气：“现在回头还不晚，林公子。”
林昭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他缓缓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目光扫过桐生，最终落在赵琳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回头？”他忽然嗤笑一声，伸手猛地抠下石缝里的金属牌，用力一掰。
锈蚀的边缘应声断裂，露出内侧刻着的细密纹路——那根本不是什么区域记号，而是半张残缺的地图。
“桐生先生，你只说对了一半。”林昭举起断牌，指尖划过那些纹路，“我确实在找路线，但不是为了盗猎。王老板以为拿捏住了我林家的把柄，却不知道，我们早想借着他的手，引蛇出洞。”
桐生眉头一挑。
“这牌子是我祖父留下的。”林昭的声音沉了下去，“当年他被迫与日本的某些势力合作，留下这些标记作为交易凭证，其中就包括王氏集团的前身——他们那时让的，可不止盗猎这一桩脏事。”
他忽然转向赵琳，眼神恳切：“琳琳，我骗了你，是想查清祖父留下的线索，拿到他们当年勾结的证据。王老板让我找的‘路线’，其实是他们藏匿旧账的密室入口。”
洞顶的水珠恰好落在断牌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昭将半张地图递向桐生：“至于桐生先生说的‘棋子’……没错，我是在利用王老板，但他也想利用我林家在日本的关系网，洗白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而你——”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一个突然出现在森林、对林家往事了如指掌的日本人，难道就只是为了抓盗猎者？你刚才说‘林家在日本很烦人’，这话里的火药味，可不像普通游客该有的！”
“东城会……东城会第四代会长，你在坐上这个位子之前，就已经参加过对林家的清剿行动了吧？啊？”
“你自以为正义，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你虚伪之下的遮羞布！黑道中人……想给予别人幸福？别搞笑了！”
“我们林家有多少人被你们这种社会的垃圾残害？你他妈知道吗你？啊？”
桐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