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老怪物与小财迷 > 第5章 青岚宗的暗流

沈清辞是被玄渊的剑穗吵醒的。
斩月剑的穗子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玄渊正坐在床边解那团打结的红绳,晨光顺着他的指尖流下来,在被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醒了就起来收拾。”玄渊把剑穗绕回剑柄,“今日青岚宗大典,迟到了会被当成山野散修拦在山门外。”
沈清辞揉着眼睛坐起身,困灵阵里的聚宝盆突然“咕噜”一声,滚到他脚边蹭了蹭。这几日没了困灵阵的束缚,小家伙倒是安分了许多,只是总爱往他怀里钻。
雪狐也从窗台上跳下来,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衣袖——自从断了根尾巴,这狐狸就更黏人了,连玄渊想抱它都得看心情。
“去那劳什子大典让什么?”沈清辞套上月白道袍,指尖划过袖口绣着的云纹,“青岚宗的掌门去年还想把你那柄玄铁剑讨去当镇山之宝,现在倒好,办个大典还敢给你递帖子。”
玄渊正在往竹篮里装灵草,闻言头也没抬:“他们新得了块陨星石,据说能压制寒症。”
沈清辞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着自已苍白的手背,寒症虽然好了大半,可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玄渊这老怪物,总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些让人心头发烫的话。
青岚宗在千里之外的落霞山,两人御着剑飞了三个时辰才到。
山门外早已排起长队,各派弟子穿着簇新的法袍,腰间挂着宗门玉佩,见了玄渊都纷纷行礼,眼神里既有敬畏,又藏着点探究。
“这就是活了九百万年的玄渊真人?看着倒像个年轻修士。”
“听说他身边那少年是他新收的弟子,可惜是个寒症缠身的病秧子……”
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沈清辞攥紧了袖中的聚宝盆,指尖被盆沿硌得生疼。
玄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像片暖融融的云。
“不必理会。”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大典在山巅的广场举行。
青岚宗掌门是个红脸膛的胖子,见了玄渊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拉着他去看那块陨星石。
沈清辞没兴趣凑这个热闹,找了棵桂花树坐下,雪狐蜷在他腿上打盹,聚宝盆在他怀里转着圈,把散落在地上的灵力碎屑一点点吸进去。
“这不是灵霄宗的沈师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娇俏的女声传来,沈清辞抬头,看见个穿粉裙的少女站在面前,发间插着支珍珠步摇,正是青岚宗掌门的小女儿林婉儿。
当年灵霄宗与青岚宗联训,这姑娘还追着他要过玉佩。
“林师妹。”沈清辞淡淡点头,“这里清净。”
林婉儿却挨着他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的聚宝盆:“沈师兄这铜盆真别致,是玄渊真人送你的?”她伸手想去摸,被聚宝盆“嗖”地一下躲开,盆底的红宝石闪了闪,像是在发脾气。
“它认生。”沈清辞把聚宝盆往怀里拢了拢。
林婉儿的脸色僵了僵,又很快笑起来:“师兄还在生我爹的气?其实我爹也是好意,那玄铁剑对他老人家来说太重要了……”
“不必解释。”沈清辞站起身,雪狐也跟着跳下来,对着林婉儿龇了龇牙。
他总觉得这姑娘的笑有点假,像蒙着层胭脂水粉,连眼里的光都透着股算计。
大典结束时已是黄昏。
玄渊果然讨来了那块陨星石,巴掌大的石头泛着淡淡的银光,握在手里像揣了团月光。
两人谢绝了青岚宗的留宿,御着剑往回赶。
“这石头确实能压制寒症。”玄渊把陨星石递过来,“晚上碾成粉掺在药里喝。”
沈清辞刚接过石头,突然听见破空声。
他下意识地把玄渊往旁边一推,数道黑影从云层里窜出来,手里的短刀泛着淬毒的绿光,直刺玄渊心口。
“是影阁的人!”沈清辞低喝一声。
影阁是修真界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据说只要给够价钱,连仙尊都敢杀。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对玄渊下手。
玄渊的反应极快,反手抽出斩月剑,剑气瞬间劈开两道黑影。
可更多的杀手涌了上来,他们的身法诡异得很,像团化不开的墨,刀刀都往玄渊的破绽处刺。
“你先走!”玄渊的声音带着杀气,剑光在暮色里织成道金网。
沈清辞却没动。
他看着玄渊肩头被划开道口子,鲜血顺着青布长衫往下淌,像朵绽开的红梅。寒症带来的滞涩感突然消失了,灵力在经脉里疯了似的乱窜,连带着眼睛都红了。
“走什么走!”沈清辞从储物袋里摸出张符纸,指尖燃起的不是寻常符火,而是带着冰晶的白焰,“老怪物,你忘了我灵霄宗的流云剑法?”
他的身形突然变得极快,像片被风吹动的云,在黑影里穿梭。
流云剑法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可沈清辞偏用了最刚猛的路数,符纸贴在杀手的刀上,瞬间冻结成冰,再被他反手折断——那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
玄渊愣了愣。
他从未见过沈清辞这样动怒,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的病秧子,此刻眼底的杀气竟比斩月剑还要凛冽。
有个杀手绕到沈清辞身后,短刀眼看就要刺中他的后心,玄渊正想回剑相救,却见沈清辞突然弯腰,怀里的聚宝盆“嗖”地飞出去,盆底的红宝石撞上杀手的眉心,那黑影竟像被抽走了魂魄,直挺挺地坠了下去。
“原来你还藏着这手。”玄渊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剑光更盛。
沈清辞没答话。
他的寒症突然发作了,骨头缝里的冰碴感比以往任何时侯都要厉害,可他像是没知觉似的,手里的符纸一张接一张地燃起来,白焰在暮色里连成串,把最后几个黑影冻成了冰雕。
直到周围再无动静,沈清辞才踉跄了一下。
玄渊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手背上凝着层薄冰。
“逞能。”玄渊的声音有点沉,却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已的灵力护住他的经脉。
沈清辞靠在玄渊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笑了:“老怪物,我厉害吧?刚才那招叫……叫流星赶月,是不是比你那破剑法好看?”
话没说完就开始咳嗽,咳得肩膀都在抖。
玄渊从竹篮里摸出颗丹药塞进他嘴里,又把陨星石塞进他手心:“闭嘴,再说话寒气就要攻心了。”
雪狐不知什么时侯跳上了沈清辞的肩头,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
聚宝盆滚到他脚边,盆底凝结出颗硕大的灵石珠,红宝石盆底对着他,像是在担心。
玄渊抱着沈清辞御着剑往回飞。
暮色渐渐沉下来,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沈清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得玄渊的怀抱很暖,比陨星石还暖,比雪狐的尾巴还暖。
他好像听见玄渊在说话,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清辞,以后不准再这样冒险。”
沈清辞想点头,却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他攥紧了手心的陨星石,又摸了摸怀里的聚宝盆,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原来护着别人,也是这种感觉。
夜风顺着剑光吹过来,带着桂花的甜香。
玄渊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手背上那道被短刀划破的伤口,眼底的墨色翻涌着,像藏着片化不开的寒潭。
影阁的人,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