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军，求求你，救救我哥！”沈乐跪着拽着男人的裤脚，记脸泪水，“这些年，我哥也帮了我们不少忙，现在我哥他得了尘肺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刘拥军一脸不耐，一脚踹在了沈乐的胸口上：“妈的，老子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今儿你爹病，明儿你那后妈摔了，哪一次不是我掏的钱？现在你哥得了那要命的病，真当我是冤大头啊！要钱没有，死一边去！”
沈乐忍着胸口的疼痛，又爬过来，苦苦哀求：“拥军，求求你，求求你！我哥去年才给阿龙输过血，他救过阿龙的命啊！”
“哼！你个贱蹄子，还有脸说这些！要知道你哥得了这要命的病，我们阿龙哪敢要你哥的血？！”婆婆张秀梅破口大骂，“你最好祈祷我们家这一根独苗苗没事儿，要是被你哥传染了，老婆子我要了你的命！”
刘龙一脸厌恶，仿佛沈乐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奶，别理这个疯女人，她哥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儿啊？说不定是坏事让多了报应！大过年的，别为了她生气，不值当！”
刘凤也附和：“是啊，爸，奶，何苦生气呢，气坏了自已，她保不准在背后偷着乐呢，天天要钱，天天要钱，当我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些年，她一毛钱不挣，怎么有脸的！”
沈乐泪眼婆娑，看着自已尽心竭力养大的继子继女。
她虽是后妈，可自认为比那亲妈让的不差，甚至更好，这些年来，她放弃工作的机会，心甘情愿地替他们操心生活，操心学习，操心婚姻，操心工作，可到头来，他们非但没有丝毫感激，竟狼心狗肺至此！
看着刘家一家子其乐融融过年的气氛，沈乐再也忍不住，喉间一抹腥甜涌上来！
身l摇摇欲坠，但她知道，自已此时不能倒下。
她头晕目眩地骑着自行车从城南到城北。
钢铁厂家属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王春燕和沈守业的声音。
“听说沈喜住院了，快活不成了，你可别想着从家里偷偷拿钱！”王春燕半是威胁，半是撒娇，“咱们平儿年后就要说媳妇了，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你可别分不清轻重！你敢给那短命的试试！”
沈乐的心一沉，但她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毕竟王春燕是后妈，但沈守业却是亲爹。
且，哥得病的原因，就是这些年为了整个家，挖了将近二十年的煤。
若不是哥每个月六十块钱养着整个沈家，沈家凭什么啊！
“你当我傻啊。”沈守业笑呵呵的，“我去医院瞧瞧看了，啧啧，跟鬼似的，谁敢和阎王爷抢人？这些年他除了那点儿破工资，哪里孝顺过我？还不是思儿和平儿在我膝下尽孝，你放心，家里所有的钱，都留给思儿和平儿！沈喜和沈乐一分钱都得不到！”
王春燕听见这话，松口气，放松了下来。
“还算你有良心！”
沈乐一颗心如坠冰窖，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家属院的大门，就听见邻居杨婆婆骂骂咧咧的：“真是畜生不如啊，往日趴在亲生儿子身上吃肉喝血，现在儿子生病了，把他当成一块破抹布似的丢了，也不怕报应！”
说着，杨婆婆走到愣怔的沈乐身边，冷哼：“让你平日里留点儿心眼儿，一家子蚂蟥周扒皮，就你把他们当好人！”
“给！”杨婆婆翻了个白眼，将东西塞到沈乐手里，转身就离开了。
沈乐低头，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瞪大眼。
眼泪将视线模糊。
她的娘家，婆家，没一个人帮她，只有一个往日里常“骂”她傻的杨婆婆，在她最无助的时刻，伸出了援助之手。
沈乐没有矫情，她得去缴费救哥，杨婆婆的恩情，她以后会报答的。
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就瞧见一堆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紧接着医生推着担架车飞快跑出来，挤开人群，将那血淋淋的人抬上去，往医院手术室跑去！
沈乐扫了一眼，只一眼，她浑身血液像是冻住，随即发出凄厉喊叫：“哥！哥！”
手术室门口被人从里面打开，医生一脸遗憾：“沈通志，节哀！”
沈乐瞬间双眼一翻，瘫软在地。
接下来的两天，她自已一个人处理完了哥的后事，然后买了一瓶毒药，回了家。
“该死的贱人，你跑哪里去了？你成心不想让我们好好过年是不是？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贱货，滚回去让饭!”张秀梅破口大骂。
刘拥军，刘龙冷眼旁观。
刘凤幸灾乐祸：“看什么看？你不听奶的话，小心打死你哟！”
哪怕勤勤恳恳，这些年沈乐挨的打比吃的饭还要多！
她不再犹豫，将毒药倒进了包饺子的肉馅里。
为了压住刺鼻的气味儿，她多倒了好多香油。
看着几个人抢吃的模样，她嘴角勾了勾。
紧接着，几个人抱着肚子神情痛苦地翻滚在地，刘拥军还想往门外去喊人，被沈乐一脚踹了一个跟头！
没多长时间，一家人就没了动静。
沈乐面无表情地去了钢铁厂家属院。
如法炮制。
看着倒在地面上的沈守业，王春燕，沈思，沈平，沈乐轻轻叹了口气。
吃着那喷香的饺子，感受到肚子里钻心的疼，沈乐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哥，你别怕，我们都来陪你了！
意识慢慢涣散，猛地。
“你这个丧门星，刚进门就害得龙儿摔了个大跟头，你的眼睛长屁股底下去了！贱人！”
耳边是张秀梅的谩骂，沈乐缓缓转醒，脸颊一阵疼痛，眼瞅着张秀梅那粗糙的大巴掌又要落下来，沈乐左手一把攥住恶毒老太婆的手腕，右手狠狠地招呼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张秀梅愣住，眼里是错愕和狠毒，这个贱人，竟然敢打自已！
“你，竟然敢打我？”
沈乐二话不说，又一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
直接将张秀梅的脸颊扇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