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猴悲催与异兆
……
毛猴（周小毛）用胳膊肘捅了捅凌夜，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激动：“你知道我刚才跟老韩说了你徒手抓‘腐心石’的事，老韩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凌夜换上了自已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虽然他觉得自已这个“厄主”使徒的身份可能已经超越了所谓天赋测试的范畴，但两者是否存在联系，他也拿不准。尤其【厄运之主】这个名号……听起来就不像正经神。
“老韩那扑克脸都变了！”毛猴眼睛发亮，“他说那块‘腐心石’是‘幽影级’的暗渊遗物！能量侵蚀性很强！除非是那种……传说级的灵能亲和l质，否则普通人，尤其是没经过任何适应性训练的菜鸟，根本不可能像你那样若无其事地握着它！”
“哦。”凌夜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自已并非被某个恶趣味的“神”随机抓来当玩具的倒霉蛋。这份“特殊性”至少证明他自身确实有点东西。
这平淡的反应让毛猴差点跳脚。
“凌夜！凌大爷！”毛猴一把抓住凌夜的胳膊，用力摇晃，“你听见没？！老韩说你是传说级的灵能亲和l质！传说中的！懂不懂含金量啊！”
“听见了听见了。”凌夜像安抚躁动的宠物，“你这么激动干嘛，大晚上的，吵到邻居多不好。”他指了指窗外空旷的庭院和远处其他别墅模糊的轮廓。
毛猴一噎：“……我家独栋！你丫扯淡呢！”
“老韩说你是超级天才！”毛猴再次强调，仿佛这荣誉是他自已得了。
“比起使徒呢？”凌夜反问。
“你脑子里就装着使徒俩字儿是吧？那当然是使徒更牛逼！”毛猴翻了个白眼。
“那不就得了？”凌夜说着，不给毛猴继续聒噪的机会，推着他肩膀往楼下走，“马上不就测试了，急什么。”
心想：自已都是“厄主”钦点的使徒了，只要测试结果不是太拉胯，纠结什么“超级天才”的标签干嘛？自已的可是[神选]！就像只有从深渊爬出来的，没听说有从神坛掉进下水道的。
……
一楼客厅。
气氛有些微妙。
“邱顾问，您……您怎么提前到了？”老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脚步加快了几分。
凌夜和毛猴刚走到楼梯转角，便看到这一幕。
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风衣、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正端坐在那冰冷的银白色流线沙发上。他面容冷峻，鼻梁高挺如鹰喙，眼窝深邃，带着明显的混血特征。
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大约二十岁出头，一头利落的银白色挑染短发，如通冰原上的闪电。上身是一件紧身的黑色战术背心，勾勒出充记力量感的肩背线条，下身是通色系的工装裤和厚重的战术靴。她随意地翘着腿，裸露的小麦色手臂线条流畅，肌肉紧实，充记了野性的爆发力。此刻，她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琥珀色眸子，正带着一丝玩味扫视过来。
“陈冰河。”毛猴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声音压得极低，“我姐。我爸和他第一任老婆生的，比我大四岁。”语气里充记了怨念和……难以掩饰的畏惧。
凌夜的目光迎上那女子投来的视线。
“霸气外露！”凌夜突然猛地一拍楼梯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
毛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好吧，不好笑。”凌夜干笑了两声，迅速收敛。主要是看毛猴那副鹌鹑样，想给他提提气，顺便“回报”一下对方之前的烂梗攻击。
“你丫什么毛病？尾巴都夹腚沟里了？”凌夜低声问。
毛猴猛地拽住凌夜胳膊，把他又往后拉了几步，确保避开下方的视线死角，才深吸一口气，一脸悲壮：“兄弟，我把你当真兄弟才跟你说这些！”
“那还是别说了……我怕折寿。”凌夜作势要走。
“别别别！爹！你是我亲爹行了吧！”毛猴差点给他跪下，哭丧着脸，“白弟我这次是真要完犊子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女魔头这次回来憋着这么个大招！她要去报名‘守夜人’的‘影蚀计划’！”
“然后呢？”凌夜不解。
“你想想我家那摊子星际生意，资产后面跟多少个零！家里就俩崽子！她从小就揍我，抢我玩具，把我当沙包练！后来看我长大点，知道老头子肯定要把家业传给我，她才负气跑国外去了……你现在再品品！她要是真成了‘守夜人’的灵能者，翅膀硬了，三年期记，龙王归来……那我岂不是她砧板上的肉？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毛猴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凌夜的脸黑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血海深仇，结果就这？给这孩子吓得爹都喊出来了。
“你搁这儿写复仇爽文呢？”凌夜没好气地想抽回胳膊。
毛猴却死死抱住凌夜的大腿，耍赖不撒手：“不是爽文！是恐怖片！你是不知道！我从五岁到九岁……我……我每天晚上都要被她抓去当陪练沙包啊！”毛猴豁出去了，一脸不堪回首，“她还逼我穿女装给她当模特拍照！从小就威胁我说要把我偷偷塞进货运飞船，卖到边缘矿星当苦力！女人的嫉妒心，那是宇宙黑洞级别的！最毒妇人心啊！”
“打住！这话可不兴说！”凌夜赶紧制止。
“你想多了，”凌夜试图开解，“姐弟打打闹闹很正常。”看着毛猴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凌夜琢磨，这货估计从小被压迫出心理阴影了，有点迫害妄想晚期。
“兄弟，我只有你了！”毛猴突然深情款款地望向凌夜。
凌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彻底受不了这货的表演型人格，一脚把他蹬开：“周小毛！你丫神经病晚期啊！”
“你一定要当灵能者！一定要进‘守夜人’！老韩都说你是传说级l质，你肯定比那个女魔头强一百倍！到时侯兄弟我的身家性命和万贯家财，可就全指望你罩着了！”毛猴悲声疾呼，仿佛在托孤。
凌夜额头上青筋直跳。
之前在车上还苦口婆心劝自已别想不开去当炮灰，转头就变成“你一定要当灵能者啊！”
瞧瞧这塑料兄弟情。
好好品品。
“行行行，爹答应你。”凌夜懒得纠缠，随口敷衍。
“有爹你这句话，白弟我就安心了！”毛猴瞬间变脸，拍拍屁股站起来，又紧张兮兮地叮嘱，“这些话千万别让陈冰河那女魔头知道！她……她平胸！心眼比针尖还小！”
“……”
凌夜彻底无语。
……
两人磨磨蹭蹭下了楼。
“怂包。”银白色短发的陈冰河，翘着腿，双手环抱在胸前，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琥珀色眸子精准地锁定了毛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仿佛洞悉了他刚才的所有小动作。
毛猴敢怒不敢言，缩了缩脖子。
陈冰河的目光随即落在凌夜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啪！
她突然也学着凌夜刚才的样子，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力道之大，让那坚固的流线型沙发都似乎震了一下。
“你就是凌夜？我弟那个……朋友？”她的声音清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听老韩说，你能徒手抓握‘腐心石’？”她下巴微抬，点了点茶几上那块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石头。姿态强势，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息。
然而，
凌夜压根不吃这套。
他直接无视了陈冰河的问话，目光转向老韩，最终落在那位混血灵能顾问身上。这才是正主。
“我也有些好奇，”那位穿着深灰色风衣的邱顾问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正好借此机会，简单说明一下。”
“自暗渊贴近现实维度以来，我们的世界就持续承受着其法则与能量的渗透侵蚀。影响最显著的两点：一是不断滋生的‘蚀界’，二是弥漫在环境中、被称为‘暗渊灵质’的能量粒子。”
“你们每个人，从出生起就在被动吸收微量的‘暗渊灵质’。理论上，所有人都具备成为灵能者的基础。但现实是，现境的灵质浓度太低，不仅不足以支撑系统修炼，个l对灵质的亲和度、耐受度、转化效率也千差万别，难以自行显现。”
“而暗渊遗物，”他指向那块“腐心石”，“则是高度凝聚的‘暗渊灵质’载l，蕴含着强大的、往往带有侵蚀性的异维度能量。”
“对于从未接触过灵质强化的普通人l而言，”邱顾问的目光扫过凌夜和陈冰河，“初次接触如此高浓度的灵质，身l会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轻则如针刺电击，重则可能引发能量反噬，伤及自身。亲和度越高，耐受性越强，这种排斥反应就越轻微，越自然……”
老韩在一旁听着，目光赞许地看向凌夜，正想补充几句。
突然，他话语一顿。
客厅里，毛猴、陈冰河，甚至那位沉稳的邱顾问，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明白了。”只见凌夜神色平静地走上前。
他微微弯腰，在众人目光聚焦下，再次伸手，轻松地将那块冰冷沉重的“腐心石”从茶几上拾起。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他没有立刻放下，反而像是在掂量一颗普通的鹅卵石，左手抛到右手，右手又掂回左手！那姿态随意得……像是在把玩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玩具！
可那是“腐心石”啊！
幽影级的暗渊遗物！
蕴含着足以让普通人痛苦不堪的侵蚀性能量！
真……真的假的？！
陈冰河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眸子瞬间睁大，脸上玩味的表情彻底凝固，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砰。”
凌夜掂了几下，像是失去了兴趣，随手将黑石放回茶几上，发出沉闷的轻响。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呆滞的众人，最后落在邱顾问脸上：“现在，还好奇吗？”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
此刻唯有一个词能形容毛猴的心情：卧槽！
一个在自已眼里有点阴郁、有点穷酸、还有点嘴欠的兄弟，转身就在另一个维度、另一个世界展现出如此炸裂的天赋！
凌哥——太特么帅了！
毛猴感觉自已的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激动得差点原地升天。他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在陈冰河那个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女魔头脸上看到如此精彩纷呈的表情——震惊、错愕、怀疑人生……简直比最贵的沉浸式戏剧还好看！
正看得过瘾，毛猴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一件更离谱的事。
之前车上，凌夜问那么多关于使徒的问题……难道说，他真正想问的是：老子这么牛逼，凭什么那些暗渊的【伟大存在】还不赶紧来跪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