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问心阶后,二人终于得见佛祖。
佛祖盘坐莲台,宝相庄严,目光慈悲地注视他们:“玄真仙君,妙玉仙子,尔等所求,吾已知晓。”
玄真合掌一礼:“请佛祖赐功德琉璃砂,修复业镜,涤净怨煞。”
佛祖微微颔首,掌心浮现三粒晶莹剔透的琉璃砂,光华流转,蕴含无尽慈悲愿力。
“此砂可修复业镜,亦可化解妙玉仙子l内冰煞。”佛祖目光深邃,似能看透一切,“然,劫由心生,怨由念起。二位此行,恐有情劫缠身,需谨守本心。”
情劫?
玄真眸光一冷,而妙玉耳尖微红,低声道:“佛祖明鉴,我二人仅为查案,并无……”
佛祖却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将琉璃砂赐下。
玄真接过,冷峻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他向来不信什么情劫之说,世间万物,唯有因果可循,何来虚无缥缈的“情”字?
然而,当他转身时,却见妙玉正望着他,眼中似有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怔。
玄真率先移开视线,声音冷硬:“走。”
妙玉垂眸,轻声道:“……嗯。”
归途飞虹,心意难明。
离开灵山后,玄真以功德琉璃砂融入业镜,镜面裂纹逐渐愈合,光华更胜从前。而妙玉亦借佛光之力,彻底驱散了l内冰煞。
回程途中,二人驾云而行,天际霞光铺展,如锦绣长虹。
妙玉望着远方云海,忽然轻声道:“监察使,玉枢背后之人……你有猜测吗?”
玄真眸光微沉:“天庭高位者,不过寥寥几人。”
妙玉抿唇:“若真是某位尊神,我们……”
“杀。”玄真声音冰冷,毫无迟疑。
妙玉一怔,随即莞尔:“也是,你向来如此。”
玄真侧眸看她,忽然道:“你笑什么?”
妙玉眨了眨眼:“我只是觉得,监察使这般冷面无情的样子,倒是让人安心。”
玄真沉默。
半晌,他忽然开口:“妙玉。”
“嗯?”
“下次……”他声音极冷,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不必再挡在我前面。”
妙玉愣住,随即明白他是指地底石室中,她为他挡下冰棱之事。
她轻轻笑了:“那可不行,若你出事,谁去查案?”
玄真皱眉,似想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冷声道:“随你。”
妙玉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微暖。
—这个万年冰封的监察使,或许……并非真的无情。
霞光映照下,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那一丝悄然滋长的情愫,如春风化雪,无声蔓延。
妙玉回到天机阁后,心神不宁。
佛祖那句“情劫缠身”如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底。
她向来清修自持,从未想过自已会与“情劫”二字扯上关系,更未想过……那个人会是玄真。
她坐在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卷古籍,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那样冷硬如冰的人,怎会与情字有半分牵扯?
——可若真无情,为何在灵山幻境中,她的幻象能让他驻足?
——若真无情,为何会特意折返瑶池,只为确认她的伤势?
她闭了闭眼,指尖微微收紧。
不行。
她不能任由这种荒谬的念头滋长。
情劫乃仙家大忌,稍有不慎,便是道心崩毁,仙途尽毁。她必须……斩断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