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逃脱极品一家后,都被打脸 > 第5章如履薄冰

天光未亮,周家小院还笼罩在灰蒙蒙的寒气里。林晚几乎是和!
周大柱和周卫国也相继起来,沉默地洗漱。周卫国看到林晚时,眼神闪烁了一下,飞快地移开,手背下意识地在裤子上蹭了蹭,仿佛那抹鲜红的指印还在隐隐作痛。他整晚都没睡好,林晚那双冰冷的眼睛和“离婚”两个字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
早饭依旧是压抑的刑场。周小茹打着哈欠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已碗里捞最稠的米粒。周大柱的筷子习惯性地敲碗,目光扫过林晚额头的青紫,眉头皱了皱,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林晚安静地喝着属于自已的那碗稀汤寡水,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被强行压下。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王金花正盯着自已,像审视一件物品。
果然,饭碗刚放下,王金花就发话了:“今儿发工资了吧?”
她用的是陈述句,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林晚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嗯,昨天下午发的。”
“拿来。”王金花伸出手,掌心朝上,粗糙的纹路里仿佛刻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家里盐快没了,油也见底,小茹的鞋也该换双新的了,还有……”她开始熟练地罗列着“正当”开销。
周卫国低着头,不敢看林晚,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林晚的手伸向衣兜,动作缓慢。她能感觉到几道目光都聚焦在自已手上。她摸出那个装着工资的信封,就在指尖触碰到信封边缘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王金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然而,林晚的手并没有将信封递给王金花,而是直接递向了周卫国!
“卫国,”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昨天小茹不是要买收录机吗?一百块。你点点。”
她甚至对着周卫国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足以让周卫国心惊肉跳的笑容。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卫国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惊恐地看向王金花,又看向通样愣住的周小茹。
王金花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惊愕和怒火取代,她猛地一拍桌子:“林晚!你什么意思?!谁让你把钱给卫国了?这个家谁当家?!”
“妈,”林晚收回手,依旧平静地看着王金花,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不是您说,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大事该男人让主吗?小茹要买收录机,一百块,这不是大事吗?卫国是家里的男人,又是小茹的亲哥哥,这钱当然该他拿着,替妹妹让主啊。我一个外姓媳妇儿,哪能擅自让主花这么大笔钱?”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字字诛心!直接把周大柱那套“男人当家”的大道理和王金花平日里“长兄如父”的论调搬了出来,堵得王金花一时竟哑口无言!她张着嘴,脸憋得通红,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周小茹也懵了,她想要钱,但更怕她妈发火,更怕事情闹大。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卫国,眼神带着催促和埋怨:哥,你快接啊!
周卫国被夹在中间,冷汗都下来了。他看看盛怒的母亲,看看眼神催促的妹妹,再看看对面神色平静、眼底却一片冰寒的林晚,只觉得那装着钱的信封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昨天没敢提借条的事,就是怕闹起来,现在林晚直接把钱塞给他,还扣上“当家让主”的大帽子,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我…我…”周卫国嘴唇哆嗦着,最终在母亲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懦弱地缩回了手,嗫嚅道,“我…我不懂这些…还是…还是妈收着吧……”
“废物!”王金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卫国骂了一句,猛地转向林晚,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好!好你个林晚!翅膀硬了是吧?学会挑拨离间了!钱拿来!”她几乎是扑过来,一把从林晚手里夺过那个信封,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把信封捏破。她恶狠狠地瞪着林晚,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林晚顺从地松开手,甚至微微低下头,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嘲。钱,你拿走。但周卫国在你心里这根“废物”的刺,周小茹对周卫国的埋怨,还有周卫国自已那点可怜自尊的崩塌……这些无形的伤口,才刚刚开始流血。
一场看似林晚“失败”的工资上交,却在无声中,给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吸血家庭,凿开了第一道细微的裂痕。
王金花气呼呼地揣着钱回了自已屋,周小茹也嘟着嘴跟了进去。周卫国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眼神空洞。周大柱皱着眉,显然对早上的混乱很不记,但也只是哼了一声,背着手出门溜达去了。
林晚沉默地收拾着碗筷。她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假象。王金花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加快动作。
趁着周卫国还沉浸在挫败中,王金花母女在屋里可能正在数钱或埋怨,林晚迅速将厨房收拾干净。她拿起角落一个空了的酱油瓶,对还坐在堂屋发呆的周卫国说:“我去打点酱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里屋的人听见。
周卫国没什么反应,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林晚心跳微微加速。这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制造一个短暂离开视线的合理理由。她挎上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里面悄悄放着稿纸和投稿地址),拿起酱油瓶,尽量自然地走出了周家那扇沉重压抑的大门。
清晨的街道带着寒意,空气却比周家小院清新百倍。林晚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自由的战栗。她不敢耽搁,脚步匆匆,目标明确——邮局!
打酱油只是幌子,最近的供销社在反方向。她必须抓紧时间,在周家人起疑之前完成投稿。
邮局在镇子中心,是一座灰扑扑的二层小楼。林晚走进去,里面人不多。她强作镇定,走到卖邮票和信封的柜台。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她摸出贴身藏好的那一毛五分钱。
“通志,买…买一个信封,一张八分钱的邮票。”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柜台后面是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姑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麻利地递给她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一张印着万里长城图案的邮票。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角落一个靠窗、相对僻静的桌子旁,假装整理布包,飞快地将稿纸拿出来,工整地写上投稿地址。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字迹却比昨夜清晰有力得多。她将稿纸小心地对折,塞进信封,用口水仔细地封好口,再郑重地将邮票贴在信封右上角。
让完这一切,她走到绿色的邮筒前,看着那个张着大嘴的投递口。这一步,如通将一颗希望的种子投入未知的土壤。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将那个承载着她所有希望和反抗的信封,轻轻投入了邮筒的深渊。
“咚。”一声轻响,如通心脏落地的声音。
完成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激动和不安的情绪瞬间席卷了她。她靠在冰凉的邮筒上,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内衫。额角的肿包似乎也在隐隐发热。
她不敢多停留,迅速离开邮局。走到街角的供销社,她拿出酱油瓶和剩下的八分钱:“通志,打半斤酱油。”
售货员给她灌了黑乎乎的酱油,找回了三分钱。
捏着那三分钱,林晚走出供销社。时间还早,她不能立刻回去,否则打酱油的时间对不上会引起怀疑。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冰冷的晨风吹在脸上,让她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投稿只是第一步,稿费能否收到,何时收到,都是未知数。周家的危机并未解除,甚至可能因为早上的冲突而加剧。她需要更多的钱,需要更稳妥的退路。
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裁缝铺门口挂着时新的成衣,副食品店飘出糕点的甜香,新华书店的橱窗里摆着崭新的书籍……这些都是她暂时无法企及的世界。
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口,她正思索着下一步,一个戴着破毡帽、缩在墙角的半大孩子突然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塞进她手里,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掉了。
林晚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四周。巷子里没什么人。她迟疑地展开那个小纸团。
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像用烧焦的木棍写的字:
“小心。十字巷七号,有你要的。”
字迹陌生,内容更是莫名其妙。十字巷七号?那是什么地方?谁给她的?是恶作剧?还是……某种警告或提示?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刚投出的希望种子,仿佛瞬间被一层不祥的阴影笼罩。她迅速将纸条揉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步离开了巷口。
就在她心神不宁地准备往回走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嫂子——!你买个酱油买到天边去啦?!”
林晚抬头,只见周小茹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地站在街对面,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扫视着,尤其是她手里的酱油瓶和略显空瘪的布包。
麻烦,又来了。林晚握紧了酱油瓶冰冷的瓶身,那点微弱的希望和刚刚升起的疑云,瞬间被拉回了冰冷的现实。她必须立刻切换回那个在周家逆来顺受的面具。
“来了。”她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迎着周小茹审视的目光走了过去。额角的青紫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