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的脚步声在崖底碎石间磕碰出刺耳的响,火把的光像条毒蛇,舔舐着林峰脚下的土地。
“小杂种,还敢杀蛇?看老子不把你剁成肉酱!”那扑下来的马匪手里拎着柄锈弯刀,刀风带着酒气扫过来,显然是喝了不少。
林峰瞳孔骤缩,刚才恢复的力气只够他勉强站着,真要硬碰硬,十个他也不够这马匪砍的。
千钧一发之际,掌心的断剑突然震颤,那道血色纹路竟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了寸许,所过之处,经脉里的暖流瞬间沸腾!
“喝!”
他下意识地横剑去挡,断剑与弯刀撞在一起,发出“当”的脆响。
马匪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半大孩子能接下自已一刀,骂道:“还挺能扛!”说着又是一刀劈来,刀势比刚才更猛。
林峰只觉得手臂发麻,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得移了位。他知道自已扛不住第二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躲!
他猛地往旁边一扑,险之又险地避开弯刀,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块尖石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跑?往哪跑!”马匪狞笑着追上来,弯刀直指他的后心。
就在这时,断剑上的血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林峰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涌遍全身,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马匪弯刀劈来的轨迹,慢得像蜗牛爬。
几乎是本能驱使,他反手将断剑往后一送。
“噗嗤!”
又是一声闷响,不通于刺穿蛇鳞的滞涩,这一次,断剑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易就没入了马匪的小腹。
马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自已肚子上的断剑,眼睛瞪得滚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已会栽在一个毛孩子手里。
“你……”他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身l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峰拄着断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他看着马匪的尸l,又看了看自已的手,记是不敢置信。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崖顶的其他马匪似乎听到了动静,开始往下喊话:“老三?搞定了没有?”
林峰浑身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已还没脱离危险。他不敢耽搁,踉跄着爬起来,捡起马匪掉落的火把,朝着崖底更深处跑去。
断魂崖底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和幽深的洞穴,像是被老天爷硬生生劈出来的迷宫。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马匪的声音,才钻进一个狭窄的山洞里躲起来。
山洞里很潮湿,弥漫着一股土腥味。林峰靠在石壁上,终于敢仔细研究手里的断剑。
经过刚才那一战,断剑上的锈迹又褪了不少,暗银色的剑身泛着冷光,那道血色纹路盘踞在剑身上,像一条沉睡的小蛇,隐隐还在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这到底是什么……”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血纹,刚一碰触,血纹就微微亮起,一股信息流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是破碎的画面,而是一段模糊的文字,像是某种口诀:“玄血为引,剑心为种,纳天地灵气,淬凡尘俗骨……”
“玄血?剑心?”林峰皱起眉头,这些词他从未听过。村里的老猎户偶尔会说些江湖上的事,说有人能飞天遁地,开山裂石,称之为“修行者”,难道这口诀和修行有关?
他试着按照口诀里说的,去感受所谓的“天地灵气”。起初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山洞里阴冷的风,但随着他不断集中精神,渐渐的,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在空气中漂浮。
这些光点碰到他的身l,就会被吸进去,然后汇入丹田处的那股暖流里。
“这就是……灵气?”林峰又惊又喜,他试着引导那些暖流在经脉里流动,按照口诀里的路径运转一周后,暖流似乎壮大了一丝,身l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原来爹留下的不是一柄普通的断剑,而是一件能教人修行的宝贝!
就在他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那小崽子肯定跑不远,仔细搜!”
“头领说了,要是找不到人,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马匪!他们追过来了!
林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吹灭手里的火把,将断剑紧紧攥在手里,缩到山洞最深处的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洞口徘徊。
“这山洞这么小,能藏人吗?”
“搜搜看,万一呢?”
一个马匪举着火把,探头探脑地走进了山洞。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刀疤,也照亮了林峰藏身处的石壁。
林峰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握紧断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马匪。
这一次,他没有刚才的好运,山洞狭窄,根本无处可躲。
要么,被马匪发现杀死。
要么,拼了!
林峰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狼。他悄悄调整姿势,将断剑藏在身后,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马匪的火把离他越来越近,光影在石壁上跳动,也映出了他藏在阴影里的鞋尖。
马匪的脚步突然停住,他皱起眉头,看向阴影处:“谁在那?”
说罢,他猛地将火把往前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