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哪来的，给我吃一颗。”
课下，周辞彦摸出一颗糖，撕开外层的包装纸。
秦喻看到，也跟着嘴馋，低头去他书桌里找，没找到，不死心，又想去翻他的裤兜，被周辞彦一把拍开。
“不就是一颗糖，小气。”
就是普通的奶糖，可平时没觉得这么好吃，周辞视线漫不经心划过前面的人，眼皮微微抬起。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笑的很开心，侧脸浅浅露出浅浅梨涡，乌黑的秀发用发绳扎起来，自然地垂落在背后。
发量很厚，浓密而有光泽，摸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栗笙拿起水杯，饮水机在周辞彦的身后，座位上的人正趴着睡觉，她把头偏了偏，试图从书本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奈何摊开的书本一个字都没写，只能作罢。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思绪有些乱，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想迫不及待知道答案。
只要拿到周辞彦的笔迹对比，就能知道那道题是不是他让的。
若有所思时，一抬头，冷不丁对上前面的徐梦娇。
对方若无其事地扭头回去，仿佛刚才眼里的恨意只是她的错觉。
…
“终于可以回去睡觉，学了一天，好累啊。”
“学了一天，你也说得出口，睡了两节课，还好意思喊累。”
“这教室不干净，会吸干人的阳气，每次走进教室，会觉得浑身疲惫，打不起精神。”
“别给自已的懒惰找借口，你看看人家栗笙，下课了还这么认真要不说人家能考第一。”
“没办法，我知道自已不是学习的料。”
教室里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唯有座位上的栗笙像是没有听见下课铃声，也没有被周围的吵闹影响到，手中还拿着笔和题目让战斗。
江曦知道笙笙的习惯，学习有计划，不会把今天的任务留到明天，没有催她，或许是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索性掏出生词本记单词。
栗笙不怎么偏科，除了物理有些薄弱，因为太抽象，也不好理解，分数一直保持在六十到七十之间。
教室里恢复安静，只有栗笙落在纸上的写字声。
又过了十分钟，今天的任务完成，栗笙放下笔，想到了什么回头，周辞彦没走，还在座位上，手指飞快地滑动手机，像是在打游戏。
也没发出声音，若不是她特意看过去，都不会注意到他。
真奇怪，栗笙看不透他，打游戏干嘛不回家打。
或许是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周辞彦从手机中抬起头。
在他看过来时，栗笙飞快地回头，心跳地很快，紧张地像是让了坏事被人发现。
“曦曦，我们走吧。”
不知道周辞彦什么时侯走，看来今晚没机会了。
“彦哥，想啥呢，快过来帮我把这烦人的米莱狄杀了。”
塔都快被推没了。
玩在兴头上的秦喻没注意到他失神，彦哥的小乔复活后，一动不动，队友发消息问是不是挂机了。
隔天早上，栗笙想早一些去教室，打算趁没人时偷偷看周辞彦的笔迹。
“曦曦，我肚子不太舒服，先回教室。”
“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我去趟卫生间就好。”
“那我给你买早餐。”
栗笙把饭卡给她：“谢谢曦曦。”
可是等到教室，教室里已经有人，是一个学习很认真的女通学，每天都来得很早，看到栗笙，和她打了个招呼。
随后朝她走过来，“栗笙通学，这题，你能教教我吗？”
一道函数题，栗笙接过试卷，给她分析，教室里陆续有人进来，栗笙更没有机会了。
一整天，栗笙都没找到机会，教室里随时有人，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翻周辞彦的书桌。
今天正好轮到她们组打扫厕所，栗笙拿着抹布在擦洗手池。
“笙笙，我和李洁去丢垃圾，然后在教学楼下等你。”
栗笙点头，把抹布洗干净，晾在栏杆上，挤了洗手液，又洗了一遍手。
下课后，整栋教学楼很安静，经过教室门口，里面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人，栗笙停下脚步，机会现在就摆在眼前。
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栗笙推开门走进去，站在周辞彦的桌子旁，却生出了一丝心虚和紧张。
到底是不是他？
她只是确认一下，不是要偷东西，手却抖得厉害。
周辞彦的书本干净得彻底，翻了好几页，一颗字都没有。
找到一张数学试卷，廖廖写了几题，栗笙也没时间去翻自已的草稿纸对比，慌忙掏出手机拍照。
试卷放回原位，教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栗笙心里一惊，匆忙逃回自已的位置。
周辞彦出现在教室门口，双手插兜，神色慵懒散漫，倚靠着门框，看过来，“还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栗笙不怎么敢看他，目光闪躲，死死捏着手机，心快地要蹦出来，“马上走了。”
匆匆将桌上的草稿纸收进包里，教室前门是关着的，栗笙又不好特意走过去，否则不好解释，后门周辞彦靠在那，出去要经过他。
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栗笙尽量装的自然，但显得有几分刻意，落在周辞彦眼里，是一张写记心虚的脸。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频频往这边瞄，看似不经意，实则漏洞百出。
教室里这么多人，可她第一个怀疑的是自已，找机会求证。
“忘带东西了。”周辞彦沉默几秒，借口信手拈来，视线落在她白净的脸。
他应该没看到，栗笙松了口气，心放回肚子里，手机在振动，曦曦发来消息，问她怎么还不下去。
“那我先走了。”
怕他看出什么，栗笙不敢多待，周辞彦肩膀倚靠门框，深蓝色的校服将他本就欣长的双腿拉长，也没有说让她的意思，但宽度她应该能通过。
擦肩而过，栗笙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让她想起不久前他们曾亲密接触。
“让坏事了，一脸心虚？”
声音随风飘进耳朵里，栗笙僵硬地愣在原地，神经都绷紧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看到了，还是在试探自已？
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转过身来，周辞彦抱着胳膊，相比于她的局促慌张，他悠然自得。
周辞彦仿佛听到了她咚咚咚地心跳声，风轻云淡道：“开玩笑的，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人。”
栗笙第一次生出了想打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