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阳光把校门口的梧桐影拉得很长，漆娇抱着刚拆的玉桂狗盲盒，和陈佳佳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透明包装里的玩偶晃出细碎的光，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就被一阵急促的争执声拽回神
巷子口围了圈人，攒动的身影后传来闷响，像是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
陈佳佳下意识拉住漆娇：“那边好像在打架”
漆娇本想绕开，眼角却瞥见个熟悉的高瘦身影
王威被三个男生堵在墙角，黑色连帽衫的帽子被扯掉，露出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狠得像狼，反手揪住一人的衣领往墙上撞
那是黎昊那群人常混的巷子
“是王威”陈佳佳低呼一声
王威的名声大到他刚转学到附中，隔壁高中的陈佳佳就知道了
漆娇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见过他冷脸的样子，见过他嘲讽人的样子，却没见过他此刻浑身带刺的凶狠
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缩紧，她下意识想转身，脚步却像被钉住
“好像是上次被他揍过的那伙人，来找茬的”
陈佳佳小声说，拉着她往后退：“我们快走吧，别溅一身血”
漆娇没动
她看见王威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踉跄着撞到墙上，后腰撞到砖角时，他闷哼了一声
阳光斜斜照进巷子，在他渗血的嘴角投下片阴影，竟让她想起老家那只被野狗围攻的流浪猫，明明遍l鳞伤，却还竖着爪子不肯认输
“喂！”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或许是那声闷哼撞进了耳朵
漆娇听见自已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往前站了半步：“老师来了！”
围殴的几人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
王威抓住空隙，手肘狠狠撞向身后人的肋骨，趁乱挣脱出来
他脸上沾着灰，眼神凶狠地扫过那几人，却在看见巷口的漆娇时，瞳孔猛地收缩
阳光落在她过分清瘦的身上，米白色裙子像朵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花
她怀里还抱着那个粉白的玉桂狗盲盒，与眼前的狼狈格格不入
“走了！”带头的黄毛啐了口唾沫，狠狠瞪了王威一眼，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跑了
巷子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王威靠墙站着，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视线落在漆娇身上，带着警惕和嘲讽：“来看热闹？”
漆娇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渗血的嘴角和发红的侧脸
心口那熟悉的闷痛又爬上来，这次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莫名的发紧
陈佳佳拉了拉她的胳膊：“娇娇，我们走吧”
漆娇点点头，转身时却看见王威扶着墙想站起来，后腰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她脚步一顿，从书包侧袋掏出包草莓味的创可贴
那是她习惯性备着的，有时拍照不小心蹭破皮能用
她把创可贴往他脚边一扔，没看他：“下次别打架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王威低头看着那包粉白包装的创可贴，上面印着只笑盈盈的草莓熊
再抬头时，漆娇已经和陈佳佳走远了，米白色的裙摆扫过记地梧桐叶，像从未停留过
他弯腰捡起创可贴，指尖触到包装上的草莓图案，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老家，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颗草莓糖，踮着脚要递给他，眼里的光比现在的阳光还亮
“神经病”
他低声骂了句，却把创可贴塞进了卫衣口袋，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反方向走
后腰的疼一阵阵传来，嘴角的血腥味里，却好像混进了点若有若无的甜香，像她身上的味道
校门口，陈佳佳看着漆娇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你刚才还挺勇敢的”
漆娇捏着手里的玉桂狗盲盒，指尖有些凉：“我只是不想有人在学校门口闹事”
可只有她自已知道，刚才看见王威被踹那一脚时，心跳得有多快
就像看到件不属于这里的尖锐物品，明明该远离，却忍不住想伸手挡一下
风卷起几片落叶，贴在教学楼的墙面上
漆娇抬头望了眼三楼的窗户，那里是她的座位，而她身后的那个位置，此刻应该是空着的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问一句，他后腰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