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使者踏着祥云落入幽冥殿时,带来了一股与幽冥界格格不入的金光。为首的太白金星手持拂尘,面色肃然,身后跟着两名金甲天将,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阎君,别来无恙。”太白金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界特有的威仪,“天帝听闻幽冥界近日邪祟作乱,特命我等来查看缘由,顺便问问——这域外邪祟,为何会出现在轮回入口?”
阎君端坐于幽冥殿主位,玄色长袍上的暗纹在幽光中流动,神色未变:“太白金星远道而来辛苦。邪祟之事我已查明,是有人勾结域外邪祟,以邪晶污染轮回入口,此事与西方乐土余孽脱不了干系。”
“哦?西方乐土?”太白金星拂尘轻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阎君可有证据?毕竟西方乐土与天界素来交好,大战刚歇,便将罪名扣去,怕是不妥吧?”
小香站在阎君身侧,听出他话中带刺,忍不住开口:“太白上仙,奈何桥的怨魂、河底的邪晶都能作证!邪晶的气息与西方乐土诸佛身上的邪气一模一样,这难道还不够吗?”
一名金甲天将厉声呵斥:“区区一凡人,也敢在天界使者面前插嘴?幽冥界果然规矩败坏,竟让凡人随意出入大殿!”
“放肆!”阎君周身寒气骤起,幽冥殿的梁柱瞬间覆上一层薄冰,“小香是我认可的人,在幽冥界,还轮不到天界来定规矩。”他看向太白金星,“太白上仙今日前来,是查问邪祟之事,还是来替西方乐土问罪?”
太白金星脸色微沉:“阎君说笑了。只是天帝有旨,三界秩序不容有失。幽冥界接连出事,你身为阎君难辞其咎。更何况,你屡次因这凡人触犯天威,天罚未消又添新乱——若不能给天界一个交代,恐怕……”
“交代?”阎君冷笑一声,指尖轻点桌面,镇魂台上的邪晶发出微光,“这邪晶便是交代。至于小香,她是无辜之人,更是击退邪祟的功臣,谁敢动她,先问过我手中的幽冥之力。”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邪晶突然再次震颤,这一次,黑气中竟夹杂着微弱的佛光,在空中拼出半句话:“……乐土深处……封印……破……”
字迹转瞬即逝,却让殿内众人神色骤变。太白金星脸色凝重:“这……竟是佛力与邪力相融?”
阎君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西方乐土内部早已不稳,有人在暗中解除镇压域外邪祟的古老封印,想要彻底放出邪祟大军。”他站起身,“太白上仙,此事关乎三界存亡,若天界仍执迷不悟,护着那些叛逆佛修,后果不堪设想。”
太白金星沉默片刻,拂尘收起:“此事我会禀明天帝。但阎君,你需约束幽冥界,不可再让邪祟之乱扩大。”他深深看了小香一眼,“还有这凡人,她身上的气息……过于特殊,还望阎君多加看管。”
说罢,天界使者化作金光离去。幽冥殿内的寒气渐渐散去,小香却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们好像不相信我们……”
“天界向来多疑,且与西方乐土渊源颇深,不会轻易动摇。”阎君走到她身边,取出一块暖玉塞到她手中,“但邪晶显字,已让太白金星心生疑虑,这便够了。”他看向镇魂台,“当务之急,是找到西方乐土的封印之地,阻止他们放出邪祟。”
小香握着暖玉,指尖的寒意渐渐消退:“可我们怎么去?西方乐土现在肯定戒备森严。”
阎君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l内的阳气与执念之力,能克制邪祟,或许也能隐匿气息,避开乐土的佛光探查。我们必须亲自去一趟。”
“那幽冥界怎么办?”
“我已命判官与鬼差加强戒备,守住轮回入口。”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小香,此行凶险,你若害怕……”
“我不怕。”小香抬头,眼中记是坚定,“自从误闯幽冥界,你一直护着我。现在轮到我陪你了,无论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阎君心中一暖,天罚留下的隐痛似乎都轻了几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带着人间的温度,驱散了他指尖常年的寒凉。“好,我们一起去。”
当晚,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突然齐齐转向西方,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指引方向。阎君带着小香,化作两道流光,悄然穿过幽冥界与西方乐土的界壁。
乐土边缘的佛光屏障果然对小香的气息毫无反应,两人顺利潜入。可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佛力便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重的邪煞之气。远处的灵山之上,隐约可见黑气缭绕,与昔日佛光普照的景象判若两地。
“封印之地,应该就在灵山深处。”阎君压低声音,握紧小香的手,“小心,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藏着陷阱。”
小香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却夹杂着邪祟的低笑,诡异而阴森。她知道,一场决定三界命运的较量,即将在这片本该祥和的乐土之上,悄然展开。而她与阎君的身影,在灵山的阴影中,坚定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