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要俘虏。”
朱元璋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千斤重的铁锤,砸在朱标的心上。
不要俘虏。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朱标再清楚不过了。
那将是一场,不留活口的,歼灭战。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躬身领命:“儿臣,遵旨。”
草原。
当那面象征着大明魏国公,徐达的“徐”字帅旗,在无数军旗的簇拥下,出现在地平线上时。
所有的蒙古人,都感觉天,塌了。
陷阱!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
什么费聚投诚,什么内应情报,什么无能的运粮官李善
全都是假的!
这是一个针对他们整个北元主力,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
“保护大汗!”
几个万夫长目眦欲裂,嘶吼着,本能地想要集结部队,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而,没用了。
他们的阵型,在得知纳忽儿全军覆没的那一刻,就已经散了。
他们的士气,在看到徐达主力大军压境的那一刻,就已经崩了。
现在,他们就是一群无头苍蝇,一群待宰的羔羊。
“哈哈哈哈哈哈”
被毛骧用匕首抵着喉咙的阿鲁-帖木儿,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了满脸。
“好算计好一个朱元璋”
他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从费聚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他自以为是的雄才大略,在真正的帝王心术面前,幼稚得像个孩童。
“开炮!”
远方,徐达的帅旗下,令旗挥动。
“轰!轰!轰隆隆——”
数百门火炮,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大地,在颤抖。
天空,在哀鸣。
无数拖着黑烟和火光的铁球,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像冰雹一样,狠狠地砸进了混乱的蒙古营地里。
没有精准的瞄准。
也不需要精准的瞄-准。
每一颗炮弹落地,都会掀起一片血肉的风暴。
帐篷被轻易撕碎,战马被炸得四分五裂,人的身体,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化为一滩模糊的血肉。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曲地狱的交响乐。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拼命的万夫长们,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再说,就被一颗炮弹,连人带马,轰上了天。
阿鲁-帖木儿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人间炼狱。
他看到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勇士,在天雷般的轰击下,哭喊着,奔逃着,然后被炸成碎片。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王帐金顶,被一颗炮弹直接命中,那象征着他权力和荣耀的金顶,像个破玩具一样,被炸得扭曲变形,轰然倒塌。
“噗——”
阿鲁-帖木儿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不是被打败了。
他是被,吓傻了。
毛骧松开了手。
匕首,也从阿鲁帖木儿的脖子上移开了。
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废了。
一个失去了所有军队,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勇气的汗王,比死人,还要没有价值。
阿鲁帖木儿瘫软在地,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毛骧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转身,对着那个同样瘫在地上的费聚,淡淡地说了一句。
“侯爷,我们该走了。”
费聚一个激灵,从无尽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又看了看远处那如同潮水般,开始缓缓推进的大明军阵。
他活下来了。
他真的活下来了!
巨大的狂喜,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两眼一翻,又一次,华丽地晕了过去。
毛骧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
他一把将费聚从地上拎起来,像拖着一条死狗,朝着明军大阵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崩溃的北元大军,和炮火连天的修罗场。
坤宁宫。
【卧槽!王炸!这简直是王炸啊!】
【炮火洗地,步兵推进,一波流直接带走!太暴力了,太美学了!】
【阿鲁帖木儿估计已经怀疑人生了,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是开着坦克打骑兵,降维打击啊!】
【虾仁猪心!老朱这手太狠了,不但要赢,还要把对方的心态彻底搞崩!你看阿鲁帖木儿,直接被打成自闭儿童了。】
【“咱,不要俘虏。”啧啧,这话说的,太霸气了!这才是开国皇帝该有的杀气!杀伐果断,永绝后患!】
朱元璋抱着大孙,听着这满脑子的虎狼之词,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
他仰天大笑,笑声穿透了宫殿的屋顶,在整个皇宫里回荡。
这笑声里,有压抑了多年的怨气,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更有君临天下的豪情!
元,这个压在汉人头上近百年的梦魇。
从今天起,将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
“父皇”
朱标看着自己父皇如此开怀的模样,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知道,这一战,对父皇,对整个大明,意味着什么。
“标儿。”
朱元璋止住笑,他走到堪舆图前,伸手,将那面代表着北元王帐的黑色小旗,从地图上,轻轻地,拿了下来。
然后,随手扔进了脚边的炭盆里。
黑色的旗子,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为一缕青烟。
“传旨蓝玉。”
朱元璋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严。
“纳忽儿的首级,着人快马送回京师。”
“咱要把它,挂在应天府的城门上。”
“让天下人都看看,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