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当天，场馆的气氛比上次更甚。大屏幕反复播放着烈火与极光的赛前分析，江牧接受采访时的话被无限放大——“陆燃能走到现在，不过是借了谢辞的光。”
陆燃坐在休息室里，指尖把鼠标按得咯吱响。赵莽拍了拍他的背：“别听那小子放屁，等下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放心。”陆燃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余光瞥见谢辞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蹙，像是在看什么棘手的消息。
“怎么了？”陆燃凑过去。
谢辞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是条匿名短信：【谢先生说了，让你识趣点。】
下面还附着张照片，是谢父和联盟副裁在茶馆见面的侧影。
陆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想干什么？”
“还能是什么。”谢辞收起手机，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无非是想让裁判吹偏哨，或者……找机会给我扣个‘违规’的帽子。”
“他敢！”陆燃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去找联盟理论！”
“坐下。”谢辞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微凉，“现在去，正好中了他的计。”他抬眼看向陆燃，眼底闪着笃定的光，“想不让他得逞，就赢。赢到他就算动手脚，也捂不住所有人的嘴。”
陆燃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的躁火忽然就平息了。他重重点头：“好。”
上场前，谢辞忽然在他耳边说了句：“等下团战，别光顾着冲，看我信号。”
“知道了。”陆燃应着，却在转身时，悄悄把自已口袋里的幸运符塞给了谢辞——那是他小时侯打比赛赢的，一直带在身上。
谢辞捏着那枚小小的、有点皱的符纸，指尖微顿，抬头时，正好对上陆燃假装看别处的侧脸，耳尖红得显眼。他嘴角弯了弯，把符纸塞进了自已的队服口袋。
比赛开始后，果然如谢辞所料，裁判的哨声带着明显的偏向性。烈火几次合理的进攻被吹成“越界”，江牧的两次恶意卡位却被轻描淡写地带过。
“操！这裁判眼瞎了？”赵莽在语音里骂了句。
“别慌。”谢辞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按第三套方案打，陆燃，你去控龙坑视野，林舟跟我，赵莽和苏漾守住中路。”
陆燃操控着烈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龙坑后方的草丛。他按谢辞的嘱咐，没有贸然进攻，只是死死盯着小地图，听着耳机里谢辞的指挥声。
“江牧在往你那边靠，带了辅助。”谢辞的声音清晰传来，“等他们进草，你先退，赵莽从侧翼包抄。”
陆燃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两个红点越来越近。就在江牧的角色踏入草丛的瞬间，他猛地往后拉走位，通时按下信号键。赵莽的坦克像座小山似的冲了出来，硬生生把江牧顶开。
“漂亮！”林舟在语音里欢呼。
陆燃趁机反打，一套技能精准落在江牧身上。江牧显然没料到他们会反打，操作出现了瞬间的卡顿，血条掉了大半。
“想跑？”陆燃冷笑，追上去补了个平a，拿下人头。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场馆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解说激动地喊：“陆燃这波反打太漂亮了！完全吃透了江牧的走位习惯！这就是烈火的默契吗？”
陆燃听见谢辞低笑了声：“干得不错。”
接下来的比赛，烈火彻底掌握了节奏。谢辞的战术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极光的阵型撕得七零八落。陆燃的突击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几次绕后切c都打得干净利落，连裁判想找机会吹哨都找不到破绽。
最后一波团战，陆燃跟着谢辞的指挥，直接秒掉了江牧的核心输出。水晶爆破的瞬间，解说的声音几乎破了音：“让我们恭喜烈火！他们赢了！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这场复赛！”
摘下耳机的那一刻，陆燃第一时间看向谢辞。对方正仰头靠在椅背上，胸口微微起伏，脸上带着点脱力后的苍白，却笑得格外亮。
“赢了。”谢辞看向他，眼底像落记了星光。
“嗯，赢了。”陆燃走过去，想跟他说点什么，却见江牧带着极光队员走了过来。
江牧的脸色很难看，盯着陆燃：“你赢了这次，不代表能赢到最后。”
“至少现在，是我站在这里。”陆燃回视他，语气平静，“还有，别总把输赢看得那么重，有些人有些事，比输赢重要得多。”
他说这话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谢辞。谢辞像是察觉到了，也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又像触电似的飞快移开。
回休息室的路上，林舟刷着手机惊呼：“燃哥，你看！有人扒出谢叔和联盟副裁见面的照片了！大家都在猜是不是想搞小动作！”
谢辞拿过手机看了眼，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能认出确实是他父亲。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不少粉丝在为烈火鸣不平。
“是你发的？”陆燃问。
谢辞摇了摇头：“不是我。”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丝了然，“大概是……有人不想看到谢家独大吧。”
联盟里藏着不少想拉谢家下马的势力，父亲和副裁勾结的事被捅出来，未必是坏事——至少，能让他们暂时收敛些。
“不管是谁发的，总算没让他得逞。”陆燃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幸运符……”
“在这。”谢辞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小小的符纸，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两人都顿了下。
陆燃没接，反而说：“送你了。”
“嗯？”
“戴着吧。”陆燃别过脸，耳尖发红，“保平安。”
谢辞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忽然低笑出声。他把符纸重新塞回自已口袋，拍了拍陆燃的肩膀：“走了，回去庆祝。”
训练基地的庆功宴很简单，就是外卖加啤酒。赵莽喝高了，搂着陆燃的脖子喊：“燃哥，我就知道你行！下次咱把王朝战队也干翻！”
林舟在旁边笑着起哄：“谢队，你可得看好陆哥，别让他被别的战队挖走了。”
谢辞看向陆燃，眼底带着点笑意：“挖不走。”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陆燃耳朵里，“三千万买的人，哪能说走就走。”
陆燃心里一动，抬头对上他的眼。灯光下，谢辞的眼底像盛着酒，看得他有点晕。
宴散后，陆燃送谢辞回宿舍。走到楼下时，谢辞忽然停下脚步：“陆燃，我爸那边……可能还会有动作。”
“我知道。”陆燃看着他，“不管他来什么，我都陪着你扛。”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夜风格外静，带着夏末的凉意。陆燃的心跳得飞快，他想说自已只是随口一说，却见谢辞忽然上前一步，凑近他。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陆燃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那股熟悉的雪松味，让人莫名心安。
“陆燃，”谢辞的声音很低，带着点酒后的微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燃的喉结滚了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谢辞笑了，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烫得陆燃一颤。
“那好。”谢辞收回手，转身往宿舍楼走，“明天训练别迟到，扣钱加倍。”
陆燃站在原地，摸着自已发烫的脸颊，看着谢辞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记了，暖烘烘的。
他掏出手机，给谢辞发了条消息：【晚安。】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一个字：【安。】
陆燃看着那字，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但只要身边有谢辞，有这群队友，他就什么都不怕。
毕竟，他们还要一起拿冠军呢。
不止是冠军。
陆燃抬头看向夜空，星星亮得晃眼。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已想要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