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刹在烈火基地楼下。他叼着片口香糖，单手拎着电竞背包往楼里冲，刚到大厅就撞见个穿战队服的beta男生——男生戴黑框眼镜，手里抱着摞文件，见他进来眼睛一亮：“是陆燃哥吧？我是林舟，辅助位。谢队让我在这等你。”
陆燃“嗯”了声，视线扫过大厅墙上的战队合照。最中间的谢辞还是那副冷淡样，站在一群穿红队服的人里，黑衬衫格外扎眼。林舟已经熟门熟路地领他往训练室走：“基地不大但设备都是顶配，谢队特意让人给你换了新键盘鼠标，按你之前采访说的型号调的。”
陆燃脚步顿了下。他随口提过的东西，那家伙居然记着？刚冒出来的那点诧异，在推开训练室门的瞬间碎得彻底——
谢辞正坐在主位看比赛录像，听见动静抬眼，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半秒，落在腕表上：“九点零一。”
陆燃刚要狡辩“就晚一分钟”，就见谢辞拿起桌边的笔记本划了笔：“扣一万。记账上，月底从奖金里扣。”
“你他妈抢钱啊！”陆燃炸毛，把背包往旁边椅子上一甩，“老子昨天就说了不差钱，但你这是故意找茬！”
训练室里另外三个人都停了手。靠门坐的壮汉——赵莽，坦克位——叼着冰棍嘿嘿笑：“燃哥，习惯就好，咱谢队扣钱一绝，上次我迟到三分钟，直接没了半月奶茶钱。”旁边的新人苏漾缩了缩脖子，小声补了句：“谢队说……守时是职业选手的基本素养。”
谢辞没理他们，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扣：“换队服，十分钟后训练赛。对手是雷霆二队。”
陆燃气鼓鼓地去换队服，红黑配色的短袖套在身上，布料意外舒服。等他磨磨蹭蹭出来，训练位已经摆好了——就在谢辞旁边，两台电脑挨得极近，他一坐下，就能闻到谢辞身上淡淡的冷香，不是信息素，像是某种雪松味的洗衣液。
“发什么呆？”谢辞敲了敲他的屏幕，“登录账号，检查设备。”
训练赛开局就火药味十足。雷霆二队显然让过功课，针对陆燃的突击位频频设陷阱。陆燃仗着操作快，第一波团战就想绕后切对方后排，刚冲出去就听见谢辞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回来。视野没清，是圈套。”
“怕什么？我能杀出去！”陆燃犟着脾气，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已经突进了对方野区。下一秒，三个控制技能通时砸过来，他的角色瞬间被定在原地，血条蹭蹭往下掉。
“说了是圈套。”谢辞的声音冷了几分，没管他，直接指挥赵莽开团：“赵莽顶前面，林舟保输出，苏漾绕后偷c。”
陆燃眼睁睁看着自已被秒杀，屏幕变灰的那一刻，耳尖有点发烫。他听见谢辞在语音里跟队友复盘：“陆燃掉点没关系，按原计划打。”——语气平淡，却比骂他还让人难受。
这局最终赢了，但陆燃全程没再敢乱冲。训练赛结束，谢辞转过来看着他，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刚才不是挺能？怎么不继续莽了？”
“我那是……失误！”陆燃梗着脖子，眼神却不敢看他，“谁知道他们控制那么多。”
“职业赛场，没有‘谁知道’。”谢辞倾身靠近了些，两人距离骤然拉近，陆燃甚至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谢辞拿起他的鼠标，指尖在侧键上点了点：“你的鼠标侧键设的是技能，但刚才被控制时，为什么不用解控？”
陆燃一愣——他刚才光顾着慌，居然忘了还有解控技能。
“陆燃，”谢辞的声音低了些，没了之前的嘲讽，“三千万买的是能配合团队的突击手，不是只会单带的莽夫。你要是融不进来，烈火不养闲人。”
这话戳得陆燃心口发闷。他想起昨天经纪人说的“谢辞亲自点的你”，又想起父亲电话里的冷哼：“打游戏能有什么出息？迟早让人扫地出门。”
他猛地抬头，对上谢辞的眼，语气硬邦邦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下次不会了！”
谢辞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丝极淡的笑意，没再逗他，转回去继续看录像：“下午加练两小时，练视野判断。”
陆燃“哼”了声，却老老实实地打开了训练软件。旁边的林舟凑过来，偷偷跟他说：“燃哥，谢队其实没恶意，他对谁都这样，嘴上毒，心里……还挺护着人的。”
陆燃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训练界面，指尖攥紧了鼠标。
护着人？他才不信。
但不知怎么，刚才谢辞靠近时那股雪松味，好像还留在鼻尖，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