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
这人怎么评价呢?
有人喜欢他放浪不羁、率性而为,认为他是个真正的侠客;也有人厌恶他是非不分、没有担当。
在顾长风看来。
令狐冲这个人,可以分成两个阶段来看:
受伤前,他心地善良、尊师重道、见义勇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名门正派弟子。
受伤后,与淫贼田伯光称兄道弟,与杀人犯向问天结拜等等行迹,难免让人诟病。
所以。
综合下来,满分十分,给个五分吧!
不及格,也是怒其不争——明明一手好牌竟打得稀烂。
此刻,令狐酒见顾长风思绪万千,不由问道:“少侠,这名字有什么问题么?”
顾长风回过神来,道:“女儿的名字,就不用想了。我学过‘周易之术’,嫂子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小子。”
令狐酒闻言,虽稍有质疑,仍喜上眉梢:“真的么?我令狐家九代单传,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顾长风淡淡地说:“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原著中令狐冲可是个孤儿呀,你细品……”
令狐酒问道:“这是为何?”
顾长风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重道:“嗯,怎么说了,我观老哥面相,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四字刚出口,他忽感身旁一股妖风袭来。
目光一凛,竟是蔡凌霜出手“偷袭”,似乎是想效仿苏清雪掐他耳朵。
顾长风有了前车之鉴,反应极快,“啪”的一下拍开蔡凌霜伸来的手,顺势探入,反手一捏,就掐住了蔡凌霜那软嫩的小耳朵。
而就在此时,另一边的成不忧也“悍然”出手……
顾长风冷眼一扫,成不忧立刻缩了回去,结巴地吼道:“你、你快放开我师妹,要不然我和你拼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是惊了顾长风一跳,就连面对的令狐酒夫妇也是如此,差点以为他们要杀人越货。
顾长风掐着蔡凌霜的耳朵,瞪着成不忧,怒道:“你们两个发什么疯?干嘛偷袭我?”
成不忧干脆道:“我看师妹突然出手偷袭你,没多想,就跟着上了。”
顾长风:“……”
他转着头,看向蔡凌霜。
蔡凌霜双手抓住顾长风的手,又羞又气,道:“快放手!我没想偷袭你,只是想拦着你,别人和你无冤无仇,又有赠饼之情,岂能恩将仇报?”
顾长风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有“犯罪”前科,以前看谁不爽,向来都是“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起手,难怪蔡凌霜会误会他。
他放开蔡凌霜。
“吃你的饼去,我和他说的是正事!”
蔡凌霜揉了揉耳朵,又气又恼,还一脸警惕,看样子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顾长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疯子,被我揍的人,哪个不是品行有问题的?”
“这倒也是。”成不忧点点头,可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怒道:“姓顾的,你骂我人品不好?”
顾长风冷哼道:“那是你前世造的孽。”
前世都搬出来了,成不忧顿时无言以对。
蔡凌霜瞪着他——
顾长风怒道:“看什么看,你是自己凑上来给我揍的……”
蔡凌霜:“……”
解决完二人的事。
顾长风朝令狐酒微微拱手:“老哥见笑了,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师兄师姐,整天就爱瞎折腾。”
令狐酒忍俊不禁,道:“少侠师门情深,令人羡慕。”
顾长风闻言,转头嫌弃地看了二人一眼,同时收获了两个不屑的白眼。
“言归正传,在下既学了周易之术,便给老哥仔细看上一看,就当是还老哥赠饼之情。”顾长风气定神闲地说道:“可否借两位掌心一观?”
“请看!”令狐酒夫妇相视一眼,同时伸出手。
“男左女右。”
“哦!”
顾长风一边装模作样地端详,一边眉头皱紧摇头,搞得令狐酒心中忐忑。
实际上,他是在想,自己该如何对待令狐冲。
半晌后,顾长风轻轻摇头,道:“周易之术,高深莫测,在下只学了一点皮毛,若是看错了还请见谅……”
令狐酒皱眉道:“少侠,有话直说无妨。”
顾长风语气一变,冷冷道:“我观你夫妇二人,皆是——短命之相!”
此话一出,庙中众人神色皆变。
一个护卫对令狐酒道:“老爷,别信这小子的,他年纪轻轻,一看就是江湖骗子。”
顾长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令狐酒神色阴沉,仔细打量了顾长风等人后,便唤丫鬟取来一百两银票,道:“小小薄礼,望少侠指点迷津。”
看到这一幕。
蔡凌霜暗自翻个白眼:“这家伙所谓的正事,就是骗钱?”
成不忧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这门“生财之道”是不是也适合自己……
倒是苏清雪,神情沉静,目光幽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长风没有接钱,反而语气平淡地说出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不够,我要你一半家财。”
苏清雪眉头微蹙,轻咳一声:“长风,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顾长风摇了摇头,道:“自古天意高难测,你们不懂,这是命数,它就值这么多钱。”
令狐酒脸色难看,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我若真奉上一半家财,少侠有法子保我夫妻平安?”
顾长风缓缓摇头:“没有,我看不透你们的命数。”
众人:“……”
皆心想:“你救不了,你还敢开口要一半家财?”
顾长风淡淡一笑,指了指令狐酒夫人的肚子,道:“你儿子与我有缘。你若是愿意奉上一半家财,我可带他上华山,推荐其拜在‘不忧真人’名下。你夫妇二人,亦可借我华山之名消灾,能否逃过这一劫,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成不忧眉头微皱,疑惑道:“咱们华山派,什么时候多了个‘不忧真人’,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又收到三个看傻子的眼神。
成不忧指着自己的鼻子,迟疑道:“说的是我啊?‘不忧真人’这名字,倒也还行……等等,敢情好处你全拿,事情全是我的?凭什么?”
“就凭你把令狐冲打伤后,他就长歪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这话,顾长风没说出来,而是故作高深地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不懂,别说话!”
见令狐酒犹豫不决的模样,他补充道:“你现在不用给我答复,这个约定什么时候都有效,只要你们还活着,都可以来华山找我,我叫顾长风。”
“届时,无论你是腰缠万贯,还是穷困潦倒,我都只要你一半的家财。”
为什么要一半家财?
因为,令狐冲只有五分。
……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顾长风一行人驾车而去,留下令狐酒夫妇仍站在原地。
令狐酒怔怔出神。
他走南闯北多年,头一回遇见这般古怪的少年。
说是骗子,人家分文不收;说不是骗子,开口就要一半家财。
要说是什么江湖奇人,那年纪也不像啊!
他夫人见他思绪混乱,劝慰道:“相公,不要多想了,我估计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令狐酒摇头道:“如果他最后没有自报家门,我也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可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其门下弟子又怎么可能是江湖骗子?”
他夫人道:“他最后不是说了么,那约定什么时候都行,我们还是先去长安吧。”
令狐酒摇头道:“妇人之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半家财若是能换取华山派的庇护,这笔买卖倒也划算。不过得先打听打听这顾长风究竟是何人?”
“走,转道——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