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浪迹在秦时的贩剑生涯 > 第47章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这一回,是真要与雪女作别了。
临行前,徐青将一些钱帛交予她,助她置办了一辆马车。
车轮碾过官道旁枯草的细碎声响渐行渐远,他立在原地目送那辆简陋的马车载着那抹冰蓝的身影,最终融入通往燕国方向的尘烟里。
至此,他自觉已算仁至义尽。
燕国之于雪女,究竟是福是祸?无人能够断言。
虽知原著中,她曾深陷于雁春君带来的麻烦。然在那之前,她亦确曾在燕国风华盛极一时,乃是被誉为“一舞倾城”的舞乐大家。
徐青向来尊重他人的抉择,极少越俎代庖,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心底默默祝祷一声顺遂,便也作罢。
风过土城,墙垣斑驳。
作为饱经烽烟的北境边城,平舒处处烙印着刀兵刻下的荒凉,断壁残垣间弥漫的,是一种言语难述的苍茫与沉寂,边关风物,徐青倒也见惯,漫长岁月里,他本就是流徙于诸国边陲的游魂。
此刻立于三国边角,向南,是身后的赵国,向北,通往燕土,向东,可达齐境,这三者皆是些旧相识的国邦。
故而,他一个也未选。
下一处行止,早已定下。
韩国!
算算时日,鬼谷纵横那两位,想必也该下山入世了,韩国这池静水,即将被搅动,风云汇聚之地,总有故事。
即便不亲身卷入那漩涡,单单做个隔岸观火的看客,亦不失为一番趣味。
形单影只的远行,本是他的常态,只是不知为何,此番再踏上孤途,耳畔少了那清越空灵的箫声相伴,心境竟莫名泛起几分寥落,想来是此前与雪女同行数日,她时常于路间歇息时幽幽一曲,不经意间便驱散了许多旅途的枯寂。
“只剩下我自己了……”徐青低声自语,随即摇头,将这缕不合时宜的愁绪拂去。
他循着驿道前行,途中,他时不时将心神收敛,沉浸在系统的“锻造工坊”之中,在里头铸造剑器。
哪怕所铸之剑,不过是精良层次的剑,并非名剑。
但积少成多之下,仍旧是能够给他提供一些经验。
须知徐青在此前,就是大半只脚踏入到了第三阶铸剑师的层次,只差那么一点经验了。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经验条给积攒满,完成进阶一事。
穿越荒芜的边境,掠过商贾辐辏的喧闹市集,又步入人踪杳杳的苍茫山野,徐青用自己的步伐丈量河山,于这独处的行旅中自得其趣。
这一日,日影西斜,行至一段官道弯处,风里忽地飘来一阵令人垂涎的焦香。
徐青微怔,此前因为雪女的缘故,徐青也尝试买了一些调料随身携带着,那样在山野之中搞露天烧烤,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滋味,但比起自己烤的食物,如果有现成的,徐青更喜欢吃现成的。
他实在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寻找食物、处理食物上面。
循着诱人的香气稍加急行,一座孤零零搭在道旁的小店便映入眼帘。
店铺简陋,而让其啧啧称奇的,则是摆放在小店门口的“烧烤架子”,虽然有些违和,但想想原著里头,庖丁解牛的刀法之中,都有那么一招叫做“宫保鸡丁”,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徐青并非小店唯一的客人,一位身着华贵锦衣的青年已先一步凑在那位有些龅牙的店主身前。
他对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肥鱼兴趣寥寥,目光灼灼,全被摊主抱出的两坛酒水吸了过去,脸上尽是贪婪之色。
然而,当他探手入怀欲付酒资时,动作猛地僵住,神色骤然由贪婪转为极度窘迫,只因囊中空空如也。
大抵是酒水诱人,他不想就这样狼狈离去,于是又向摊主喋喋解释起来,垂钓时不慎落水,着了风寒,此刻冷入骨髓,急需烈酒驱寒,恳请店家发发善心……
答案显而易见,小本营生,何来善心可施?摊主板着脸摇头。
青年面如土灰,却又在腰间锦袋中急切摸索,终于掏出一串项链,链坠镶嵌着一颗流光溢彩、绝非俗物的硕大宝石。
他脸上肌肉抽搐,显是痛惜不舍,可喉头滚动,终究抵不住那酒虫作祟,无奈举链欲抵押至此。
恰在此时。
一粒细小的金珠,叮铃轻响,不偏不倚落在他面前的矮桌上。
“这两坛酒,记在我账上。”一个清朗的声音平静传来。
摊主与青年俱是一愣,同时循声望去。
但见不远处,一位青衣布履的少年悠然走近,衣着虽简朴,然眉宇间自有一番超然气度,步履从容,仿佛踏着清风。
“这位仁兄……”锦衣青年慌忙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冠,深施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徐青微微一笑:“看兄台这般模样,为两坛酒竟需典当如此贵重的饰物。这酒,便当是萍水相逢的一点心意吧。”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华丽的宝石之上扫过,而是看向了青年,眼底流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意味。
青年闻言,双眼放光,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多谢兄台!义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那串项链,乃是妹妹在他出去求学的时候给他的礼物,这些年,他一直随身携带,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将其典当。
简陋桌旁,两人落座对酌。
店家机灵地将烤得恰到好处的肥鱼奉上,徐青又示意再添几碟下酒小菜,店家口中的烈酒,对于徐青而言,度数也就那般,倒是对青年来说,酒水入喉,他只觉浑身温暖。
“在下徐青,”酒过一巡,徐青放下杯盏,“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韩非!”青年慨然应答,饮尽杯中酒。
显然,徐青又遇到了一个有名有姓的重要人物。
不过碍于徐青早就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他表现得很是自然。
“韩兄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徐青再次举杯,随口问道。
“徐兄见问,不敢相瞒。”韩非亦举杯还礼,“韩非自齐地桑海求学归来,正欲返回故土韩国。”
“倒是巧了。”徐青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亦要去那韩国。”
“哦?”韩非眼中讶色更浓,“不知徐兄此去韩地,所为何事?”
“寻访故人。”徐青答得简洁,“有位旧友身在彼处,顺道前去探望一番。”
访友,这理由天经地义,也省却诸多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