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一家高档的饭馆包厢。
杰瑞米瓦德坐在主位,桌旁围坐着四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都是当地河流水域管理部门的负责人。
“瓦德先生,这杯必须得敬您!”
坐在左手边的张主任举杯起身,啤酒肚随着动作而颤动起来。
“您能来我们这儿调查,是给咱这方水土增光啊!我先干为敬!”
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杰瑞米勉强扯出笑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哗!
瞬间,一股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杰瑞米瓦德此刻满脑子都是陈漾下午说的细节
耒水河回水湾的水温异常,岸边礁石上奇怪的刮痕,还有那几位被拖下水的村民描述的迹象。
他甚至在心里草拟了三种钓法,连鱼饵都想好了要用活蹦乱跳的大泥鳅。
可眼前这场酒局,让他觉得深深的无奈!
“恕我直言,瓦德先生是海量吧?”
另一位戴眼镜的,笑着给杰瑞米添酒。
“我听刘老师说,您当年在草原喝鳄鱼血酒都面不改色,咱这白酒对您来说就是白开水!”
刘庆白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刚想打圆场,却被张主任抢了话头。
“听说您在湄公河钓过五米长的巨型黄貂鱼?那玩意儿尾巴上的刺能扎穿铁皮子吧?”
“我还记得,当时是不是差点把船掀翻了?”
听着这些好奇的打探,瞬间让杰瑞米眼里激起了波澜。
于是,他放下酒杯,开始回忆了起来。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那条黄貂鱼的翼展超过两米,我用三十磅的主线,跟它周旋了四个小时!”
“啧啧,它第一次发力时,差点把我的鱼竿折成两段。”
“你们知道吗?黄貂鱼不像鲶鱼那样猛冲,它会像潜水艇一样往深水里沉,拖着鱼线在河底犁出泥沙,那股韧劲,能磨掉最有耐心的渔夫的意志!”
“我的天!”
眼镜男咋舌不已,道。
“那最后怎么把它弄上来的?”
“等它力竭。”
杰瑞米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所有的大鱼都有弱点,就像骄傲的斗士总会露出破绽。”
“我在它第三次冲刺时猛地收线,借着水流的力量把它翻了个身!”
“等鱼腹朝上的时候,再凶猛的家伙也会暂时失去力气的!”
顿了顿,一只手指头轻轻敲击桌面。
“不过,我最后还是放了它,毕竟那么大的个体,在生态链里太重要了。”
“精彩!太精彩了!”
张主任用力拍着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来,为这条黄貂鱼,再敬瓦德先生一杯!”
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不由分说地和杰瑞米碰了杯。
见此情景,杰瑞米只感到一阵烦躁!
又瞥见窗外夜色渐浓,耒水河此刻应该正被月光覆盖,那条三米长的白条说不定正在水底巡游?
可现在,他只能在这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听着重复的恭维话。
当眼镜男再次举杯时,杰瑞米瓦德终于忍不住按住了对方的手腕!
“抱歉,我的朋友。”
杰瑞米瓦德缓缓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