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岸边的风打着哈欠往人脖子里钻
呼！
赵波裹紧了身上那件印着渔业巡查的反光背心，手电筒的光柱在水面上扫来扫去。
就像只警惕的夜猫子在找偷腥的耗子
只不过今晚，他自己就是那只打算偷腥的主儿！
“玛德，都给我精神点！”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网箱里的虹鳟可是宝贝，市价一百多一斤呢，丢一条都够咱们写十份检查了！”
闻言，手下的三个小伙子连连点头，手电筒的光跟着不停的在水面晃动。
赵波的目光在水面上巡走，网箱里的虹鳟鱼偶尔翻个身，鳞片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看得他心里直痒痒！
这鱼，他盯了快一个月了。
每天闻着水里那股子鱼腥味，脑子里全是刺身蘸芥末的鲜美！
此刻，眼瞅着手表的指针快爬到十二点，他往左右瞅了瞅。
咕咕
岸边的芦苇丛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在此起彼伏着。
“机会来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瞳孔中逸散出些许疯狂。
“小李，去把三号网箱的锁打开！”
“小王，把那两个增氧鱼桶搬过来，记得把增氧泵插上，别让鱼闷死了！”
“组长，这这不好吧？”
最年轻的小李搓着手，脸皱得一团。
“万一被发现了，咱们这工作”
“你懂个屁！”
赵波眼睛一瞪，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下去。
“咱们守在这儿恪尽职守，无比辛苦，拿几条鱼尝尝鲜怎么了？”
“而且，这叫工作抽样检测，你懂不懂？出了事我担着，有你小子什么事！”
说话之间，唾沫星子都差点喷到小李脸上，吓得小伙子赶紧闭了嘴。
“好，我去我去”
说罢，小伙子转身摸向了网箱的锁。
小王和另一个手下倒是麻利，俩人手忙脚乱地把蓝色的增氧鱼桶搬到水边。
插电的时候还差点把插头掉进水里，引得赵波又是一顿骂！
“笨手笨脚的！这桶要是进水了，我让你们俩把鱼嘴对嘴喂氧气！”
咔哒！
清脆的一声，锁开了，小李刚要伸手去掀网箱的盖子，又被赵波按住了。
“轻点！不要那么粗鲁，懂不懂？惊了鱼群，明天养殖场的人一看水面就知道不对劲！”
然后，他亲自上手，小心翼翼地把网箱的一角掀开个口子。
呼！
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几十条虹鳟鱼正悠闲地游着，肥硕的身子在水里转来转去，极其诱人。
“抄网！”
赵波朝小王递了个眼色。
小王赶紧递上抄网，赵波抡起胳膊，一网下去就捞上来三条！
每条都得有两斤多，在网里扑腾着，溅了他一裤腿水。
“嘎嘎，这真是好东西！”
赵波眉开眼笑，把鱼往增氧桶里一扔。
“多捞一点，我要带些回去给你们嫂子炖汤喝。”
三个手下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跟着忙活起来。
呼啦啦！
抄网在水里此起彼伏，鱼桶里很快就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