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成了江澈和江晚之间唯一的桥梁。
我每天放学后都会跟着江澈来医院,坐在江晚的病床边,给她念书,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江澈则会拿着一个本子,随时记录我转述的,江晚那些零碎的、不成逻辑的“想法”。
【今天天气真好,想晒太阳。】
江澈就会推着江晚的病床,去医院楼下的花园。
【医院的饭好难吃,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
第二天,江澈就会从家里带来保温桶,里面装着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虽然江晚吃不到,但他会一口一口地吃掉,仿佛这样,妹妹也能尝到味道。
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得微妙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校草,我也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小透明。
我们像两个并肩作战的盟友,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但我们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江澈家人的注意。
最先发难的,是江澈的继母,周岚。
那天,她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来到病房,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温婉的笑容僵住了。
「阿澈,这位是?」
「我同学,林蹊。」江澈淡淡地回答。
周岚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同学?同学怎么天天往医院跑?现在高三,学习不紧张吗?」
【这个女人好讨厌,一来就阴阳怪气的。】江晚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江澈站到我身前,挡住了周岚的视线。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岚的脸色很难看:「阿澈,我是在关心你。你妹妹已经这样了,你爸爸很难过,你不能再让他操心了。」
「你整天带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同学待在医院,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江家?」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
江澈的拳头握紧了。
【哥,别跟她吵,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江晚劝道。
我把话转述给江澈。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拳头。
「林蹊是我请来给我妹妹做康复陪护的,我已经跟爸说过了。」江澈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是有意见,去找他说。」
周岚被噎了一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大概没想到江澈会这么维护我。
她冷哼一声:「康复陪护?她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别是打着什么幌子,想攀上我们江家吧?」
【她胡说八道!林蹊才不是那样的人!】江晚气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心里也涌上一股火气。
我抬起头,直视着周岚。
「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对攀上江家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帮助我的朋友。」
周岚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驳,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朋友?说得真好听。你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除了钱,还懂什么朋友?」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常年在外工作,是奶奶把我带大的。
这件事,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江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周岚,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