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心腹大患,白洵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他抱着闺女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夕阳西下,影子被拉得老长。
“闺女,你爹今天好像干了件大事?”
「爹爹你该不会高兴傻了吧?」
「要不要叫太医?」
「你还认识这是几吗?」
白晓晓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爹面前晃啊晃,生怕这个小苦瓜高兴傻了。
白洵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颇有几分无奈。
老皇帝昏迷的第三天,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大臣们终于撕下伪装,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豺狼。
眼瞅着圣上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去见祖宗,有些人真的坐不住了。洲王被关在牢房里生死不知,显然已经没了夺嫡的希望,再不抓紧行动,他们只怕要玩完了。
陈家大门紧闭,礼部侍郎在门口转悠第八圈时,门房大爷终于忍不住从门缝里递出句话:“大人啊,您再转下去,我家门槛都要被您磨平了。”
礼部侍郎连忙拱手,再往前一步,只见大门砰地关上,差点蹭着他的鼻子。
但凡家里有个明白人都知道,皇宫戒严,现在出来蹦跶的,都是嫌命长的。
翊坤宫里,贵妃见来人是抱着孩子的太子妃,一张脸拉得比驴还长:“怎么是你?”
她想见白洵,并不想见不想干的人。
“我是他的养母!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得吗?是请不动他吗?”她气得牙根颤抖,早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陈兮芮冷着脸,没什么表情:“你是他的杀母仇人。”
“那怎么样,他会杀了我吗?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贵妃扯着嗓子喊,似乎声音越大,越能够佐证她是对的,“让我想想后世会怎么评价他,黑心肝的,杀母杀弟,他得了皇位又如何?”
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疯癫,说话时头发丝都在晃动,若是离得近点,甚至能受到她的唾液攻击。
她想不明白啊,筹谋了二十多年的大计,怎么就走进了死胡同?
是她不够聪明,还是不够幸运呢?
“那又如何?史书是由胜利者写的,更何况太子又没做错什么。”陈兮芮忽然觉得有点想笑,旋即挑起眉问道,“你猜史书会怎么写你呢?”
「一场夺嫡战役的失败者。」
「loser~~」
白晓晓在心里替娘亲回答,她甚至脑补出了后世的课堂上,老师会提问:夺嫡事件的导火索是——?
学生们齐声回答:炸丹炉事件的爆发!
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
炼丹有门槛,炸炉莫(没)以后~
白晓晓咯咯笑出声来,谁料贵妃突然暴起,抄起案上的缠枝牡丹纹梅瓶就要砸。
她气得浑身发抖,耳旁孩子童真的笑声也觉得像是在讽刺。
还好陈兮芮一个侧身,完美闪避,花瓶“啪”地碎在地上,瓷片四溅。
侍卫们一拥而上,控制住发狂的贵妃还贴心地问:“要不要把嘴堵起来?”
果然权力是个好东西。
上位者甚至不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前赴后继为你做事。
「可惜了大花瓶,这可是正品青花瓷啊!」
「能换十套学区房来着!」
白晓晓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不需要学区房了,但她依然为那个漂亮的花瓶心痛。
「以后可是古董呢,就这样碎成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