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贵妃跳出来给白洲打圆场,笑得眼角细纹都挤了出来,这时候可是能瞧出来,这母子两个心连心了。
搭配默契,活像戏台上的一对搭档。
「对呀对呀,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眼呢~」
「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邪恶老奶欺负我爹爹!」
白晓晓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的模样,任谁瞧见都得夸一句“天真无邪”。她小手不安分地拍打着桌面,发生“砰砰”的声响。
满桌珍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清蒸鲈鱼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糖醋排骨裹着晶莹的酱汁,红烧蹄膀泛着油润的琥珀色光泽。
白洵却连筷子都没碰一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击,眼神冷得像腊月的雪花。
贵妃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暗骂:这养不熟的白眼狼!今日特意准备的席面,他竟看都不看一眼。
「那个蹄膀…在发光诶!」
「油亮亮的皮,软糯糯的肉,我吸溜就是一大口」
「闻起来好香啊,请问能给小婴儿发一双筷子嘛?」
白晓晓的口水飞流直下,小身子一个劲儿往桌上拱,她顾不得这一场即将开始的纷争,左右不过是你的错我的错谁的错,反正她的错,更不可能是蹄膀的错!
白洵瞥了眼自家闺女这副馋相,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这贪吃鬼到底随了谁?
“大哥”白洲收到贵妃眼色,硬着头皮开口,声音虚得像是没吃饱饭,“表舅爷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经不起?”白洵冷笑一声,掌心“咚”地敲在桌面上,“我看他精力旺盛得很,这些年贪赃枉法时怎么不说经不起?强抢民女时怎么不说经不起?”
所谓一报还一报,正是此般道理。
贵妃听不得这些,连忙放低姿态:“可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着他。”
“用他做什么?”白洵突然挑眉,眼神锐利如刀。
「当然是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喽!」
白晓晓适时插科打诨,差点儿叫亲爹绷不住,他压了压嘴角,显得更严酷一些:“我图他帮忙敛财,然后他自己捞八成?还是图他拉拢人才,他把人家女儿接府里当小妾?”
“就没这样当舅爷的,一点用没有光会添乱,如今人赃并获还要我去捞他?”白洵一拍桌子,“我没这么厚的脸皮,也没这样的舅爷!”
他凌厉的目光在贵妃母子脸上扫过,仿佛要看穿这两张厚颜无耻的面皮——果然,比城墙拐角还厚三分!
“你通融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你表舅爷还带着你去宫外看灯会,现在他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难道就要他”说着说着,贵妃开始抹眼泪。
她是真有几分感情,宫里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处处都需要用钱,娘家毕竟底子薄,这些年要是没有表舅的举家支撑,她也过不这么舒坦。
白洵点点头,他记得逛灯会那年,只是事情远不是贵妃口中的温情。
“贵妃指的是,带我逛灯会把我弄丢了,要不是偶然碰到了师母一家,我差点被劫匪给套了麻袋的事吗?”
陈兮芮本来还有些尴尬,母子几个争来争去的,她着实有点坐立难安。好在白晓晓一直动来动去,小手不停地乱抓
,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忽然听着这么件陈年往事,她不禁竖着耳朵听起来。
一个没注意,居然被白晓晓夺了筷子。
不过小人儿的手还没长开,筷子抓住了却拿不稳,当然她也是够不到桌角的。
白晓晓的小手使不上力,眼睁睁看着它们摔在地上。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