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太子铩羽而归,翊坤宫上下反倒是松了口气,众人围坐一起正在蛐蛐陈兮芮。
“太子妃平日看着温婉,发起狠来竟这般吓人。”老嬷嬷拍着胸口,显然心有余悸。
另一个宫女小声道:“谁让你去捂郡主的嘴?那可是太子妃的心头肉。”
老嬷嬷偷瞄了一眼贵妃,支支吾吾道:“孩子一直哭闹,老奴、老奴也是怕吵着娘娘”
“倒是小瞧她了。”贵妃轻抚着腕间的翡翠镯子,淡淡道。以为她是个软柿子,看来当时自己看走了眼。
窗外的暮色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若是白晓晓瞧见,定要高呼一声“老巫婆”!
所幸圣上闭目塞听,严禁任何人前来告状,这一局棋虽未得全胜,倒也不算满盘皆输。
按理说翊坤宫这关该是过去了,可整座宫殿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从贵妃到宫人都莫名浮躁,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莫名有种大雨将至的憋闷感。
在这太子与贵妃的权势博弈间,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宫人们被迫押上全部身家性命,像赌徒般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哪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亲生母子斗起来,无论最终谁胜谁负,最先遭殃的可不是底下的宫人?
蝼蚁尚且贪生,谁又甘心赴死?
唯有老嬷嬷心有戚戚然,她知道得越多,心里头的恐惧就越深,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正掐着她的喉咙。
“娘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声音略有些发颤。
贵妃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釉色青白的瓷面映出她波澜不惊的面容。
“急什么?”她轻抿一口茶,“敌不动,我不动。”
——
东宫。
白晓晓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窝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她满足地蹭了蹭,喉咙还有些发紧。
她保护了娘亲,娘亲也保护着她,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了。
白洵已经了解到,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捂住晓晓的口鼻的嬷嬷,正是彤嬷嬷,她跟了母妃很多年,至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爹爹给彤嬷嬷的脑袋砍下来,给晓晓当球踢好不好?”白洵俯身逗女儿,语气温柔得仿佛在问“要不要吃糖”。
白晓晓翻了个白眼,哪个小孩会喜欢这种,太暴力了,但是——她喜欢!
「恶有恶报,她真的活该啊!!」
「劝人大度者,天打雷劈!」
「不过彤嬷嬷这名字好熟悉,貌似是以前皇后跟前儿伺候的人啊」
「有猫腻,爹爹能不能去查查。」
一顿腹诽之后,她叹了口气,小婴儿的身份真是不方便,她啥时候能开口说话呀?
她急得直蹬腿,可惜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着爹爹。
白洵被她这副模样逗笑,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心道有爹爹在,自会查清真相,不让你们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