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三下午的竞赛辅导课像场漫长的催眠,阳光斜斜切过讲台,将沈叙白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握着粉笔讲解电磁偏转,白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连指尖翻动试卷的动作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前排女生偷偷递来的纸条在课桌间传递,上面画着他握笔的侧影,标注着沈学神今天的睫毛比粉笔灰还白。
我转着钢笔漫不经心地听,耳朵里却炸开完全不同的声响——那是种急促到几乎要蹦出胸腔的心跳,混着道低哑的男声在脑海里反复冲撞：她又在咬笔帽……笔尖都湿了。
钢笔突然脱手,在桌面滚出半圈。我故意让橡皮越过课桌边界,精准停在他锃亮的黑皮鞋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橡皮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刚好晃在他低头的视线里。
抱歉啊沈学神。我弯眼笑,看着他弯腰捡橡皮。阳光恰好落在他后颈,那里浮起一层极淡的绯色,像雪地里不小心泼洒的胭脂。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捏着那块蓝色橡皮时,指尖微微泛白。
茉莉香……心声突然卡壳,随即是更慌乱的鼓点,是洗发水还是洗衣液上周在图书馆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她今天扎了高马尾,碎发落在耳后,好想去帮她别到耳后。
沈叙白你是变态吗！赶紧把橡皮给她！再看下去要被发现了！
他直起身时耳尖红得滴血,把橡皮放在我桌角时指尖都在发颤。我看着他同手同脚走回讲台,钢笔在指间转得更快,心想这场突如其来的读心游戏,终于变得有趣起来。
后排突然传来低笑,原来他讲解时不小心把洛伦兹力说成了洛丽塔力,而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只是下意识地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发现我在笑时,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下课后我收拾书包,故意把物理练习册留在桌上。沈叙白抱着书经过时,脚步顿了顿。我听见他心里的挣扎：要不要提醒她直接拿给她会不会太刻意假装路过顺手带过去
没等他想出结果,我转身笑着拿起练习册：差点忘了,谢谢沈学神帮我‘看管’呀。他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别开视线,快步走出教室,连书包拉链没拉好都没发现。我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摸着发烫的耳垂,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2
获得这项异能纯属意外。上周物理实验课做电路连接,我正对着杂乱的导线皱眉,不知怎么就把裸露的铜线往插座里按。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整个人被往后拽了半步。
不要命了沈叙白的声音比冰棱还冷,额角甚至还带着薄汗。
可就在电流窜过指尖的瞬间,那道陌生的心声第一次钻进耳朵：手这么白……被电红了一定很好看。不对！她差点触电了！有没有受伤
我惊得抬头,正对上他骤然紧缩的瞳孔。那双总是覆着冰霜的眼睛里,此刻竟翻涌着近乎病态的渴望,像饿狼盯着羔羊,发现被窥见后又慌乱地别开视线,喉结在白皙的脖颈上急促滚动。实验室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很淡,我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
手指背被划开道小口子,血珠慢慢渗出来。谢谢沈同学。我晃了晃受伤的指尖,故意凑近半寸,能看到他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刚好没带创可贴,要帮我吗
他僵了半秒,突然转身冲出实验室。窗外的香樟树影摇晃,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听见物理老师在身后叹气：这孩子,平时碰一下同桌都嫌脏,今天居然主动救人。上次让他帮女生递个尺子,他都绕着走。
三分钟后他跑回来,手里捏着片草莓图案的创可贴,包装袋被捏得变了形。医务室老师不在,这是……备用的。他别着脸不敢看我,耳根红得像要滴血,说话都有些结巴。
特意买的草莓味……上次看到她书包挂着草莓挂件,钥匙扣也是草莓的。心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她应该会喜欢粉色吧刚才跑了三个小卖部才买到,幸好没耽误。
不行不能说！会被当成变态跟踪狂！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冰凉的创可贴贴上伤口时,他的指尖不小心擦过我的掌心。那道电流比刚才更甚,我听见他在心里倒抽冷气：软的……她的手怎么这么软。创可贴贴歪了！要不要撕掉重贴会不会显得太变态
他贴完创可贴就慌忙转身回座位,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我看着手背上歪歪扭扭的草莓创可贴,突然发现这枚创可贴的边缘有些磨损,不像刚拆封的样子。心里一动,难道他早就备着创可贴了
实验课结束后,我故意落在后面整理器材。沈叙白收拾书包时,我听见他在心里碎碎念：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会不会讨厌我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应该自然一点的……他背着书包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看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快步跑了出去。
3
发现沈叙白的心声比他本人诚实百倍后,我开始乐此不疲地试探。
第一次是在图书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刷题,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我不小心把高数习题册碰到地上,摊开的页面刚好停在最难的微分方程题。他几乎是立刻就蹲下来捡书,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心声里的抓狂：又是微分方程！她明明上周才问过数学课代表！故意的吧
离这么近……能看到她睫毛上的小绒毛。三十七根还是三十八根她今天用的睫毛膏是透明的,很自然。
他把书递给我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他低头假装整理衣领,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却听见他在心里尖叫：碰到了碰到了！要洗手吗不行显得太刻意！她会不会觉得我嫌弃她
第二次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我抱着篮球经过他身边时脚下一滑,篮球精准砸在他背上。他转身时脸上还带着被砸的懵,手里的物理竞赛题册都掉在了地上,心声却已经刷屏：笨蛋！走路都不看路！摔疼了没膝盖有没有磕到
刚才撞到我怀里了……腰好细。她今天穿的白色运动服,好像小茉莉。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的脖颈好白,想咬一口。
他捡起篮球递给我,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下次小心点。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和平时的清冷判若两人。我接过篮球时故意碰到他的手指,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转身假装看风景,耳尖却红得能滴血。
笔袋掉第三次时,是在晚自习。教室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他弯腰捡了三次笔袋,终于忍不住了。苏见微,你是不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尾音甚至有点发颤,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
我眨着眼睛往他面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是不是什么或者……沈同学觉得我是故意的教室里的吊扇缓缓转动,吹起我额前的碎发,扫过他的下巴,看到他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他的喉结疯狂滚动,校服袖口下的腕骨突突跳动,心声震得我耳膜发麻：绝对是故意的！她就是在勾引我！离这么近想干什么呼吸都乱了！
她的眼睛好亮……里面好像有星星。不行要呼吸！沈叙白你快呼吸！她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不然为什么总找我
第二天放学,我发现抽屉里多了个蓝色盒子。打开是包防滑贴,包装上用钢笔写着物理实验室专用,字迹板正得像印刷体。可当我翻过包装纸,背面那行几乎要划破纸的字迹让心跳漏了半拍——别再受伤了,笨蛋。字迹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像是画了又想擦掉的样子,边缘还有反复涂抹的痕迹。
我拿着防滑贴去找沈叙白,他正在收拾书包,看到我手里的盒子,动作顿了顿。这个是你放的吗谢谢啦。我晃了晃手里的防滑贴,故意凑近他。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不敢看我,物理实验室地面滑,你总不小心。
她喜欢吗会不会觉得我太刻意早知道不画小太阳了,好傻。心声里满是忐忑。
我很喜欢,尤其是背面的小太阳。我笑着说,看着他瞬间爆红的耳根,心里乐开了花。
4
校庆晚会的意外停电,把这场心照不宣的拉扯推向高潮。
后台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惊叫声此起彼伏。我凭着记忆摸到器材室,果然在门口撞见要往里躲的沈叙白。他背靠着门板,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像是在紧张。
沈学神躲在这里干什么我故意靠近,直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指尖轻轻划过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那是个极小的SW,我一直好奇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听说……有人偷了我放在课桌里的化学笔记我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本笔记里夹着我画的小漫画,主角是个高冷学神和迷糊少女,昨天发现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的。
黑暗里他的心跳声像擂鼓,震得门板都在发颤。我听见他在心里把《中学生守则》背了三遍,从尊敬师长背到友爱同学,最后自暴自弃地想：杀了我吧……她的呼吸声都这么好听。被发现了也好,总比每天偷偷看笔记强。那本笔记她写得好认真,连错题都画了小表情。
突然有个冰凉的东西被塞进我手心,是枚小巧的U盘。里面有……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纸磨过,三年来所有竞赛题型解析,比你的笔记全。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画的漫画我扫描进去了,怕弄坏你的笔记。
我摩挲着U盘外壳,摸到上面刻着的小茉莉花纹,突然笑出声：沈同学,你知不知道送女生……
话音未落,全场突然来电。白炽灯的光芒瞬间涌进器材室,我清楚地看见他通红的耳尖,湿润的睫毛,还有来不及掩饰的、盛满温柔的眼睛。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红着脸别开视线,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
要命……她碰到我手指了。心声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纵容,被看到也没关系了。SW是苏见微,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等高考结束就告诉她,再不说就晚了。
晚会的节目还在继续,我却没心思再看。握着口袋里的U盘,感觉像是握住了一个滚烫的秘密。回到座位时,发现沈叙白的座位空着,大概是还在器材室平复心情。我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心里波涛汹涌,表面却装得波澜不惊。
晚会结束后,我在走廊看到沈叙白。他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看到我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站直身体。U盘……还好用吗他低声问,声音还有点发紧。
还没看,不过谢谢你。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沈叙白,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没……没有。
有！但现在不能说！等高考结束！心声在呐喊。
我笑着摇摇头,转身往楼梯口走：那我回去啦,晚安。走到楼梯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望着我,月光洒在他身上,温柔得像一幅画。
5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考成绩出来那天,整个年级都炸了。万年第二的我第一次考了年级第二,而霸占榜首三年的沈叙白,总分只比我高一分。班主任在班会上反复表扬我突飞猛进,我忍着笑看沈叙白低头假装做题,耳根却红得能滴血。
她故意错了三道选择题！还有最后一道大题,解法明明是我上周教她的！我听见他在心里抓狂,笨蛋想给我留面子吗我不需要！我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
不过……她为我努力的样子,真可爱。试卷上的字迹都比平时认真,连涂改都很少。
放学后人去楼空,我刚走到荣誉榜前就被拽住手腕。沈叙白把我按在冰凉的墙壁上,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清晰的睫毛阴影,还有眼里翻涌的情绪。这道磁场题,他指着成绩单上我的错题,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故意写错的。公式都抄反了,这不是你会犯的错。
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拉得更低。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还有阳光的味道：那又怎样难道沈学神要……单独辅导我
他的呼吸骤然变重,胸膛剧烈起伏着。突然,他埋首在我颈窝,温热的鼻息烫得我皮肤发麻,像有电流窜过。苏见微……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点委屈和隐忍,还有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别玩了。心声和他的低语重叠,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当真的。从初一就开始当真了。每天都在想你,上课想,下课想,做题时看到你的名字都会走神。
玻璃窗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他的校服后背被我抓出深深的褶皱,而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疯狂叫嚣：想亲她……现在就想。再忍忍,等高考结束。
娶回家……必须娶回家。等高考结束就表白,买最大束的茉莉花,就在学校湖边,她喜欢那里。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认真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高考加油。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考完,我有话对你说。
好。我笑着点头,看着他耳尖的红晕蔓延到脸颊,忍不住想逗逗他,沈学神,你刚才的心跳声,快得像要爆炸了。
他的脸瞬间爆红,慌忙松开我,转身就走：我……我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我,晚上早点睡,别熬夜刷题。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摸着发烫的耳垂,感觉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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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读心术消失在高考最后一科的铃声里。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我握着笔袋冲出考场,心里空落落的——那道熟悉的心跳声不见了。走廊里挤满了欢呼的学生,我慌张地在人群里寻找,终于在隔壁考场门口看到沈叙白。
他站在香樟树下,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手里捏着支钢笔转着圈。看到我的瞬间,他停下动作,隔着攒动的人群对我做口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听、见、了。
我的脚步顿住,心脏狂跳起来。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一直都知道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晚上他约我在学校湖边见面,晚风带着荷叶的清香,吹起我的长发。他递给我一枚铜钥匙,钥匙链是朵小巧的茉莉花吊坠,花瓣上还有细微的磨损,像是被摩挲了很久。我家书房,第三个抽屉。他的耳朵还是会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看完……如果你愿意,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考场门口等你。
第二天我忐忑地打开那个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本日记。从初一到高三,每本封面都印着不同年份的茉莉花,旁边还用钢笔写着年份。我翻开最新的那本,最新一页写着：今天她假装不会做物理题的样子……可爱到犯规。磁场题的错误解法还是我上周教她的,笨蛋。不过她认真听讲的样子,真好看。
往前翻,里面记录着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今天她在图书馆睡着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软。不敢动,怕吵醒她,手臂麻了也值得。
她的草莓挂件掉了,我捡到了,偷偷放进她的笔袋里,希望她没发现是我。
今天体育测试她跑八百米,跑完吐了,好心疼。想去给她买水,又怕被拒绝,只能让同桌帮忙带一瓶。
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字迹从最初的稚嫩变得越来越沉稳,却始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翻到第一本的扉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初一开学典礼,穿着蓝白校服的我,正踮着脚往沈叙白的课桌里塞茉莉花。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茉莉花很香,送花的女生也是。她的辫子上还别着茉莉花发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了。原来他不是高冷,只是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了心里,写进了日记里。
我转身冲出去,在小区花园里揪住他的衬衫。他正在给茉莉花浇水,看到我手里的日记,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耳尖红得滴血。沈叙白,你早就——
比你更早。他突然抬头,眼神认真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吻住我,薄荷味的气息包裹着我,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从你往我课桌塞第一朵茉莉花开始,我就听见自己的心跳了。比你的读心术早三年。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茉莉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和他身上的薄荷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那你早就知道我能听到你的心声我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里的冰霜彻底融化,只剩下温柔：嗯。从你第一次故意掉橡皮开始就知道了。你的反应太明显了,每次听到我的心声,耳根都会红。
那你还在心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羞得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因为想让你知道啊。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热气拂过我的耳廓,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番外
婚后第三年整理书房,我在沈叙白的旧书堆里翻到本被翻烂的《中学生守则》。封面都快掉了,里面却写满了字,还有很多可爱的小插画。
扉页上是少年时代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着：
第101条：不准偷看苏见微。
第102条：……忍不住。今天她穿了新裙子,白色的,像小天使。
第103条：等她考上大学就表白。要在学校湖边,买最大束的茉莉花。
第104条：其实现在就想告诉她,SW是‘苏见微’的缩写,不是什么秘密代号。上次她问我,我没敢说,怕她觉得我太刻意。
第105条：今天她用了草莓味的护手霜,和创可贴很配。偷偷闻了一下她用过的橡皮,有草莓味,还有茉莉花香。
第106条：她今天在课堂上睡着了,头歪向我这边。偷偷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她的头发好软。
第107条：模考她故意考了第二,笨蛋。不过她为我努力的样子,真可爱。等高考结束,一定要告诉她,我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想和她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一起度过所有的时光。
我拿着守则去找正在厨房做饭的沈叙白,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沈学神,我把书举到他面前,原来你早就犯规了。还写了这么多‘补充条款’,甚至还有小插画。
他的耳朵瞬间红透,锅里的番茄炒蛋差点糊掉。慌忙关火转身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闷闷地说：那你呢故意掉东西掉了十七次,还假装不会做题骗我辅导。上次物理实验课,明明会连接电路,还故意假装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帮你。
那你还不是心甘情愿帮我我笑着抬头吻他的下巴,再说了,我掉的东西,你不是每次都捡了吗还偷偷在我抽屉里放防滑贴、创可贴。
因为是你啊。他低头吻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因为是你,所以心甘情愿。
厨房飘着饭菜香,窗外的茉莉花开得正好。我不再需要读心术,也能清楚地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和我同频的心跳声。就像他说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们的心跳就早已为彼此疯狂。
周末我们回了趟高中母校,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看到穿着蓝白校服的学弟学妹们打闹着走过,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们。走到图书馆门口,沈叙白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后拿出一束茉莉花,递给我。虽然过了很多年,但还是想补上。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当年在湖边表白时,太紧张,忘了买花。
我接过茉莉花,鼻子突然有点酸。花束里还夹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苏见微同学,我喜欢你,从初一到永远。——沈叙白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冷的学神,如今却满眼温柔地看着我,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试探都值得了。
沈叙白,我也喜欢你。我踮起脚尖吻他的唇,从听到你心跳的那一刻起,到永远。
茉莉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和我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散。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有些爱意,即使不说出口,也能通过心跳传递,通过时光沉淀,成为最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