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妥协,他就会让我亲眼看着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叶家去死。
“爸,您撑住,在这儿好好照顾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点。
现在,父母已经乱了方寸,除了指望我,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我转身朝电梯走去,爸爸突然拉住我,问:“昭昭,你干什么去?”
我开口,嗓音沙哑:“找顾时序。”
爸爸眉头紧锁,近乎于绝望地说:“昭昭,你为叶家做的够多了!其实这些年,叶家生意不景气。时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多番出手拉了我们一把。这次,是你哥太过分,偷了他公司的机密......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爸,我必须要去。如果任由顾时序做下去,叶家就完了!”
我握着父亲的手,就像小时候我刚到叶家,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学校。
只是现在,爸爸的掌心多了许多薄茧,一双手抖得厉害。
叶爸爸眼圈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的手一点点松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眼睁睁看着我走向悬崖。
......
到了顾氏庄园,佣人不多言语,径直引我往佛堂去。
顾时序算准了,我一定会来。
推开佛堂那扇沉重的木门,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时序背对着我立在牌位前,昏晦的光线下,那道黑色身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
“来了?”
他没回头,明知故问。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视线猝然撞进佛堂中央摆放着的苏念恩的牌位。
本该愤怒、绝望和无助的我,此刻竟莫名想笑。
“对,我来了。”
我嗓音带着自嘲的喑哑,道:“你把叶家逼到绝境,不就为了这一刻,等着我来求你吗?”
顾时序唇角勾起冷意,“你以为自己有这么大分量?你求,我就会放过他们?”
我紧紧咬着下唇克制着,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罢休!”
“跪下。”
他终于转过身,目光砸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膝盖像灌了铅,一寸寸弯下去,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地板的寒意顺着薄薄的衣料往上钻,冷意几乎渗进了我的骨髓。
顾时序居高临下地睨着我,道:“这么乖?我还当昨天在沈宴州那儿待了那么久,他给你支了什么高招。”
我想起昨天他那辆紧紧尾随我们的车,道:“沈律师没给我出主意。我哥有错,我认。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叶家一条生路?就算要补顾氏的亏损,也请给叶家些宽限。”
可顾时序像是没听见,仍在沈宴州的话题里打转。
他蹲下身,指尖带着沁骨的凉意捏住我下颌,“他没给你出主意?那你说说,昨天在他家里那么久,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抬眼撞进他眼底,反问:“这跟叶家、跟苏念恩的死,有关系吗?”
“苏念恩”三个字,无比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也让他不再追问关于沈宴州的事。
顾时序捏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阴沉沉地开口:“好,那你说,念恩是怎么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上绝路!她的耳钉,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对,是我害死她的!”
我突然扯着嗓子喊出来,破罐子破摔的说:“是我嫉妒她,是我跟她说了最恶毒的话,是我逼她去死!这样你满意了吗?顾时序,你想听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顾时序冷峻的面容阴沉至极,锋利的目光像刀片,仿佛要将我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