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了声,道:“顾时序,这墓地里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心里清楚!”
“她是。”
他打断我,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为什么你总这么自欺欺人?朵朵不是你的女儿,你还要我说几遍?”
“那你把她关在家里算什么?”
我往前逼了一步,声音发颤,“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见她?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地让我们做亲子鉴定?”
他淡淡别开眼,语气毫无波澜,“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无非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我觉得外面太乱,想让朵朵在家休养一段时间。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我简直要被他这副冷漠的样子气笑了,“顾时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以前,我觉得你虽然冷漠,但至少,还算磊落。可现在,你敢做不敢认,你真让我瞧不起!”
他眸色沉沉地问:“既然你笃定孩子没死,今天来这儿的意义是什么?”
我望着那块冰冷的墓碑,忽然觉得一阵荒谬的悲凉。
“祭奠我们之间死去的一切。”
我低低地开口:“你知道吗?那天下葬,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被埋进土里。我多么期盼你能来看一眼,哪怕就一眼呢?至少,你还是在乎的。可你没有!你有大把时间在大洋彼岸陪着苏雅欣给狗治病,却连我的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顾时序的目光猛地沉了下去,落在墓碑前那束刚放不久的白菊上,睫毛垂下时在眼下投出片浓重的阴影。
我第一次从他那清冷矜贵的面容上,看到一抹涩然和无处辩解的苦闷。
他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那天,我是真的有事,不是陪雅欣。是念恩......她突然发病,我必须留在那儿......”
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和缓和,只是淡淡地说:“顾时序,你还是不懂。无论是陪苏雅欣还是陪苏念恩,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我。”
过往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我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他:“你答应过我好多事,可你一件都没做到。不过,离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我们都给彼此一个体面和解脱吧,好吗?”
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们都沉默着,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离婚可以,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朵朵的生活。”
说完,他没有等我回应,转身离开。
黑色的皮鞋碾过满地枯黄的树叶,在这寂静的墓园里格外刺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我不会打扰他,也不会打扰他的女儿,但我必须要回我的女儿!
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
从墓地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日历上那个被红笔圈住的“12.8”,指尖一遍遍划过那串数字。
四年了,我没有参与过朵朵成长中的任何阶段,就连一个生日都没有陪她过过。
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时,她让我做的拉布布蛋糕。
似乎,小丫头对这个玩偶很喜欢。
我上网搜了一下关于这个玩偶的信息,发现有几款已经绝版了。
最终,我从转卖市场才找到绝版的那几款,价格很贵,我咬咬牙,买了下来。
想在生日那天,送给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