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他一会儿头脑一热,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顾亦寒问:“你告诉顾时序了吗?他知不知道,你为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我平静地说:“他不知道。”
顾亦寒看着我,眼底满是不解:“你受了这么多苦,他凭什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逍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悲凉,道:“他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也不需要他对我愧疚。等你走后,我就跟他离婚。”
顾亦寒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昭昭,我还会再回来。”
“你就在国外好好的吧,不要再回来了!”我劝道,“这次琴姨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跑,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在里面受罪,她在外面也受罪。”
顾亦寒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斗不过顾时序?”
我看着他,无奈地说:“我不想参与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
这时,顾亦寒突然露出一抹阴郁的笑,语气志在必得:“你相信我,最后一定是我赢,我手里有顾时序的死穴。”
我被他这样子的神情吓到了。
平日里的顾亦寒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我没见过他这般算计的样子。
就在这时,机场广播响起,催促乘客登机。
顾亦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我点点头,道:“你也是。”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我很久,才转身走进了登机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他刚才口中‘顾时序的死穴’是什么呢?
摇摇头将纷乱的念头甩开,我转身往外走。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跟顾时序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们兄弟之间再怎么斗,以后跟我也没关系了。
......
回到车上,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顾时序缓缓睁开眼,檀木佛珠在他指尖发出细碎的声响。
见我一脸沉郁,他喉间溢出一句带着冰碴的话:“送走了顾亦寒,就这么难受?”
我从后座下来,坐上副驾,宁愿坐在司机旁边,都不想跟他坐一起。
司机吓得擦了把冷汗,不敢开车,小心翼翼地说:“太太,您......要不还是去后面坐吧。”
司机眼中的恳求,足以说明顾时序平日里是一个多么苛待下属的老板。
我不想连累他人,终究还是回到了顾时序身边坐下。
“开车。”
顾时序淡淡吩咐司机,“回顾氏庄园。”
我蹙眉,报出我家小区地址,“先送我回去。”
说完,我望着顾时序,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已经出院了,也康复了。所以,我们的交易完成。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空气骤然安静,顾时序握着佛珠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良久,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那份离婚协议写得不行,有些地方要改。”
我无语极了,追问道:“你说清楚,什么地方需要改?”
顾时序语气硬邦邦的,道:“急什么!改好了自然会通知你。”
我没再追问。
至少他没反悔,这已经比预想中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