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捏着佛珠的手,力道更重了些。
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又浮了上来。
“对了,我们离婚手续什么时候办?”
顾时序抬眼睨着我,眼神冰冷:“急什么?就算现在办了,顾亦寒也出不来,你们也进行不了下一步。”
我坚持道:“离婚,是我跟你之间的问题。早点办了,大家都能早点解脱!”
顾时序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伤口,语气慵懒:“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能跟你去民政局?”
我流产的时候都还在西岩寺的雨里跪着替他的白月光赎罪,他这点伤,又算什么呢?
可我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顾亦寒出来之前,我不想再惹他,免得节外生枝。
就在这时,护工端着温水进来。
我原以为是我跟护工轮流照看他,刚想回去了,身后就传来顾时序幽幽的声音:“刚才你答应我的事,转头就忘了?”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对护工道:“你可以走了,以后不用来了。”
“顾时序,你不要太过分!”
我猛地转身,火怎么都压不住,“就算是打工的,也没有让人家24小时连轴转的道理吧!”
顾时序不悦地蹙眉:“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没离婚,你还是我太太。你不是在打工,而是在照顾你丈夫!”
丈夫?
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我懒得跟他理论,恰好这时,夜班查房的医生来了。
“顾总刚做完手术,伤口不能碰水。如果想洗澡,就需要你们家属精心照顾了,可以给他擦擦身。”
“还有,今天手术后顾总有发热的迹象,夜里每隔一小时要给顾总量一次体温,还要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有渗血。”
医生又交代了许多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我没觉得顾时序有这么娇气,他没有伤到手脚,任何事都可以自己做。
我面无表情地去浴室接了盆水,然后将毛巾丢在他面前,道:“自己擦吧!我在外面客厅,有事叫我。”
我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叫住我:“等等。你过来给我擦。”
我转过头,格外疲惫地开口:“顾时序,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年受到的搓磨还不够?哪怕快要离婚了,你还要再折磨我一下?”
顾时序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别开脸,望着窗外黑压压的暮色,道:“以前,你从没有说过,我们的婚姻对你是折磨。”
“那是因为我犯贱!”
我毫不留情地骂着曾经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看在我们交易的份儿上,我会遵守约定。但是顾时序,你别指望我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摇尾乞怜!”
就这样,我走过去,用毛巾沾了水,粗鲁地帮他擦脸。
对,我是把他的脸当作灶台擦的!
顾时序意识到我在报复他,顿觉无味,将毛巾从我手里抽走,道:“滚出去!”
我巴不得!
就这样,他自己在屋里擦自己的,我在外面小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更新小说。
偶尔,我会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闷哼声,不知道是不是他擦后背的时候,扯到了手术伤口。
没过多久,刘妈来了。
“太太,这是顾先生让我送来的,您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
说完,她看向我的沙发,道:“您晚上就睡这儿吗?沙发睡着能舒服吗?”
我勉强笑笑,道:“就这样吧,还好。”
反正只要跟顾时序呆在一起,哪里都不舒服。
只要熬到他出院,就彻底能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