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琴道:“找过了,宴州说这种情况除非取得当事人的谅解。否则,人证物证都有,亦寒很难出来。可一般人还能通过赔钱私了,但顾时序根本就不缺钱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就麻烦了!
薛晓琴泣不成声地说:“今天事情一发生,亦寒他爸爸就去找了姜淑慧,被她轰了出来。她扬言一定要请最厉害的律师,让亦寒把牢底坐穿。”
“琴姨,你先别着急。知不知道顾时序在哪家医院住?”
毕竟,顾亦寒是为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理。
记下地址后,我送走薛晓琴。
望着窗外仍旧湛蓝的天空,我心里忽然覆上了一层阴霾。
......
海城骨科医院VIP病房外。
我听着里面姜淑慧嘘寒问暖声和朵朵的童声,便知道她们都在。
不想自取其辱,所以我一直在走廊里等着。
直到夕阳西下时,姜淑慧和苏雅欣才带着朵朵离开。
推门时,顾时序正靠在床头发呆,手中的佛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嘴角隐约能看见淤青。
听见声音,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眸光微闪,扯出一抹冷笑:“来替顾亦寒求情?”
我懒得绕弯子,直接问:“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要怎样你才肯松口?”
“就这么担心他?”
他漆黑的眸光在我身上反反复复流连,阴测测地说:“怪不得这么早就备好了离婚协议,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我紧紧捏着手指,道:“顾时序,你为什么跟我结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都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要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你这顿打,真是一点都不冤!”
顾时序眸光暗了几分,“从你进门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一句我的伤。从始至终,你都在为顾亦寒求情。”
我忽然笑了。
“顾时序,你忘了?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一直以来,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看着他一寸寸阴郁的脸色,忽然觉得这世上很多事都很公平。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回旋镖就刺在自己身上了。
顾时序沉默了许久,无话可说。
病房里静的能听见滴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良久,顾时序沉声开口:“想让我放过他,也行。你留下照顾我,直到我康复。”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时间。”
我冷冷回绝。
顾时序轻嗤了声:“你工作不是都没了吗?还有什么可忙的?放心,我会付你工资,不会白用你的。”
我压着火,道:“你有护工、有苏雅欣、还有你妈,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照顾你。况且,我们就要离婚了,我照顾你,不合适。”
他眸光微敛,道:“她们不了解我的生活习惯,我也不喜欢别人近身接触我。”
我差点笑出声来,“你不习惯别人接触你?那朵朵是怎么来的?”
顾时序捏着佛珠的手猛然收紧,骨节泛白,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那顾亦寒的问题上,我们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他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商量回旋的余地。
毕竟,他和顾亦寒一直都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回被顾时序抓到了机会,他能放过顾亦寒才怪!
“我答应你。”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平静:“但你要保证,一定会放过顾亦寒。”
他从喉间溢出一个“嗯”字,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