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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温商年原本镇定的神色瞬间紧张,他咬着牙质问:“周静,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潜意识告诉他不该相信周静,毕竟她自从离婚后就有些精神失常,可看着她那几近疯狂又信誓旦旦的样子,有再多的理智也不免慌乱起来。
周静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自顾自亲昵地搂住他的腰,“老公,方梨已经死了,没人可以再妨碍我们了,我们复婚好不好,我爸爸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你相信我。”
“我们复婚,生个儿子好不好,商年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吗?”她一会哭笑,一会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温商年再也忍不住,扼住她的手腕大力甩开。
周静毫无防备,整个人迅速往后倾倒,径直撞向了门口的装饰花瓶上。
“砰”的一声,花瓶被撞碎,四下飞溅的碎片扎进她的大腿,鲜血顺着地缝一点点蔓延开来。
“商年,你居然推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贱人对我动手,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她狼狈的瘫坐在地,双眼含泪哭诉。
温商年没有半分怜悯,当着众人的面,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颈。
“你说你杀了谁?”他呼吸急促,手臂青筋暴起,“你最好是在撒谎,如果方梨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稳!”
就在这时,温商年的秘书急匆匆出现。
“温总,咱们的人没有在机场接到方小姐,还有接送的司机联系不上,并且车里的定位系统在三小时前就显示故障。”
秘书一边说,一边打开平板展示刚刚发布的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私家车发生爆炸,车主疑似已葬身火海。】
仅仅是一眼,温商年所剩不多的理智瞬间崩盘,他嘴唇微颤,说不出半句话。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他强忍着悲伤,不断用这两句话安抚自己。
在秘书的提醒下,温商年才稍微理智回笼,他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到了私人机场附近。
刚下车,他便瞧见了拉起的警戒线,以及不断往前拥挤的记者和群众。
每往前靠近一步,就犹如在他的心口敲一下。
警察拦住了他,严肃问道:“你和车主是什么关系?”
温商年盯着已经烧成黑炭的车架,鼻尖甚至还能闻到汽油的味道,他声音哽咽:“我是她的丈夫,她还活着对吗?”
他眼底透着几分哀求与希翼,就像是在祈求老天爷的怜悯,明明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面前,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再确认一遍。
警察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车辆严重烧毁,只剩下架子,我们只找到了一枚戒指,至于方小姐的尸体,我们判断是因为火势太大,与那些残渣融为一体了。”
“我们在残渣里,提取到了方小姐的dna”
言下之意就是,方梨已经被烧成灰了,只剩下残渣。
温商年从警察手中接过那枚戒指,这是他在三年前花费千万定制的。
原以为时机成熟,他就能实现当初的承诺,和方梨结婚然后永远幸福在一起。
可现在,原本光彩夺目的钻石变得暗淡,他想娶、想补偿的人儿就这么死了。
比痛苦最先到来的是眼泪,他紧紧攥着戒指,双膝瘫软跪地。
“阿梨”他想说什么,喉咙却被苦涩淹满了,苦涩与悲凉顺着喉间一点点蔓延到心底,就像重锤一下又一下捶打着他。
耳边是众人的议论与猜测,温商年却什么也听不见,他想哭,想歇斯底里的大喊,可最终只剩无边的愧疚与后悔。
他后悔当初不该抛弃她,后悔不该为了利益亲手将她推到李屿之身边。
如果说周静是凶手,那么他自己也难辞其咎。
温商年在现场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秘书出现,他才有了些许反应。
“温总,司机已经抓住了,他承认是被唐欣瑶收卖的,还有夫周静她说是因为唐欣瑶的挑拨以及利用,所以才点燃汽油烧死了方小姐。”
“今天刚好是唐欣瑶和李氏长子的婚礼,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温商年眼底布满红血丝,一字一句道:“当然要去祝他们新婚快乐,还要送一份礼物呢。”
——
李氏庄园,草坪上李屿之挽着唐欣瑶的手,一步步走向神父。
他们说誓词的时候,温商年一身丧服,满脸死寂,手里捧着方梨的“黑白照牌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