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江妄辞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家中,后背的钝痛还在隐隐作祟。
赵莓莓伏在床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守了整夜。
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不禁想起那个带着偏执的吻。
是梦吗?
他挣扎着挪脚下床,膝盖一软差点跪倒,踉跄的动静终于惊醒了赵莓莓。
“阿辞!你醒了?”赵莓莓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江妄辞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女人,径直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去找她了!”赵莓莓眼眶红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妄辞扶着墙站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扬手打断:“回房歇着。”
声音里的冷硬让赵莓莓愣在原地,看着他挺直脊背走向客厅。
男人拿着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怎么回事?”
助理在那头顿了顿,低声汇报:“江总,昨晚是顾小姐通知我们去接您的。”
江妄辞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还有”助理的声音更迟疑了,“顾小姐那边让我转告您,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扎进心口,江妄辞猛地闭了眼,喉间涌上一阵腥甜。
原来不是梦,可她的拒绝却比梦境更伤人。
“照片和她母亲死亡的事查清楚了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抛出另一个问题。
“查清楚了。”助理的声音沉了下去,“都是赵莓莓做的。”
江妄辞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吓人,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
他猛地转身,看着身后的赵莓莓,目光像淬了冰。
“是你。”他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照片和澜澜母亲的事,都是你做的。”
赵莓莓被他眼底的狠戾吓得后退半步,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嘴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江妄辞一把钳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我差点被你骗了!”
他眼底翻涌着杀意,“你害死了她母亲,我要你一命偿一命!”
“江妄辞你疯了!”赵莓莓奋力拍打着他的手,突然像是豁出去了般嘶吼,“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赵氏集团的千金!”
话音刚落,客厅角落突然涌出几个黑衣保镖,与江妄辞的人打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赵莓莓,最终咬着牙松开手道:“都停手!”
赵莓莓猛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此时一个陌生电话响起,打断了江妄辞的思绪。
“江妄辞,”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却极具压迫感,“我女儿要是少一根头发,明天你的公司就等着破产清算吧。”
男人捏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的怒火与无力感交织,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放。”
挂了电话,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口的翻江倒海。
此刻他才明白,顾汀澜离开他是应该的,连他自己,都快要恨死这个被蒙蔽的自己了。
他盯着地上的女人,冷冷道:“你给我等着!”
随后赵莓莓便和几个保镖仓皇离开了,江妄辞眼里的杀意太真实,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上车后,她眼里又闪过一丝阴毒,对保镖吩咐道:“去青溪镇!”
而别墅里,男人望着顾汀澜空荡荡的房间,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一千多个日夜,是顾汀澜在他身边,给他陪伴和温暖,鼓励和支持。
还有那个护身符。
他甚至记得她递过来时眼里的光,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求了好久的,能保你平安”。
可那时他被赵莓莓的挑拨冲昏了头,竟然随手撕碎了。
她当时的脸,白得像纸。
江妄辞猛地捂住胸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是他啊。
是他亲手毁掉了幸福。
他闭上眼,滚烫的液体终于从眼角滑落。
如果不是他被赵莓莓的伪装蒙蔽,如果他早点查清真相
他顾不上额头还缠着纱布,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拖着病体去了青溪镇。
车开得飞快,窗外的景物模糊成一片。
得知真相的他再也无法心安的将人强绑在身边,可他要找到顾汀澜,哪怕只是说一句迟来的道歉。
哪怕她依旧恨他,他也想让她知道,他终于看清了一切。
此刻他只想倾尽所有的去弥补,去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