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沈长清失踪不见,已经有整整两个月。
这一日,首饰铺却派人来说,沈长清留了东西要给裴云潋。
裴云潋刚踏进铺子,掌柜的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
“裴公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前些日子放在这儿的那支凤钗?”
他脚步一顿,皱眉道:“凤钗?”
“就是您亲手打的那支,”掌柜的引着他往柜台后走,“您当时说后面会送钱来,小的一直也没有等到,那一日……沈姑娘追了出去,之后便说这凤钗自己不要了。”
“您看,这个凤钗该怎么处理呢?”
“她说她不要了?!”裴云潋浑身一僵,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
原来沈长清她真的全听到了。
难怪她后来对他那般冷淡,难怪她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疏离。
他还以为是她闹脾气,却不知她早已经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裴公子?”掌柜的见他脸色难看,试探着唤了一声。
裴云潋没应声,攥着凤钗转身就走,低声道:“之后我会派人送钱过来。”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切,都怪季初荷。
若不是她父母当年仗着权势,害死了长清的爹娘,他不会一心想着报仇,更不会和季初荷纠缠不清!
若不是她用孩子做筹码,装出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他那天不会鬼迷心窍,说出那些伤透长清的话!
还有长清坠崖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放任长清掉下去。
裴云潋回到府中,他径直走向后院那间废弃的柴房,一脚踹开了木门。
季初荷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带着几道血痕,身上的锦衣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这几日她没少受折磨,脸颊凹陷下去,眼窝青黑。
见他进来,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云潋……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错了,我当时也就是太爱你了,才想着和她争那些。”她声音嘶哑,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渍往下淌,“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裴云潋冷笑一声,面色阴沉。
“那谁来放过我?我和长清青梅竹马,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但现在她却永远不会原谅我了,谁能放过我?”
季初荷看着他的表情,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被他眼中的狠戾吓住,哭喊着求饶:“我错了……云潋,我真的错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孩子?”裴云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柴房里回荡,季初荷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溢出血丝。
“从你算计长清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提孩子。”
他转身从墙角拿起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在地上拖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季初荷的尖叫声再次响起,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后院里传出很远。
裴云潋站在原地,眼神冷得像冰。
他知道,就算打死季初荷,也换不回长清所受的委屈,更抹不去自己犯下的错。
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如何承受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
鞭子一次次落下,季初荷的哭喊渐渐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裴云潋的手臂开始发酸,才缓缓放下了手。
他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季初荷,胸口的憋闷丝毫未减。
他想起沈长清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她坠崖前可能流露出的绝望,心像是被揪紧,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长清,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