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燕王:我的古董能改命 > 第5章 棋局暗藏绝户杀招

雨停了。
檐角最后一滴水砸在石阶上,碎成几瓣。我坐在窗边,手指搭在袖口,那枚带缺口的铜钱还贴着掌心,温着。火盆里的灰早冷了,信纸烧得只剩一点焦边,卡在铜钱边缘。
我正要把手收回,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脚步声很轻,但不是秦观那种压着脚跟的潜行。这人走得稳,每一步都像量过,落地不偏不倚。我没动,也没抬头。
“李公子。”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锐气,“老夫谢晦明,叨扰了。”
我咳了一声,肩膀微耸,左手依旧笼在袖中。人没站起来,只是慢慢转过头,像是费了劲才看清来人。
他站在堂前,一身灰青官袍,手里拄着象牙笏板,右小指缺了一截,断口齐整。烛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影子拉得老长,横在门槛上。
我没请他进屋。
他也不恼,自已撩袍坐下,目光扫过棋盘——那副我昨夜摆了一半的残局,黑子压着白势,看似占优,实则角部已死。
“你这局,下得狠。”他开口,声音低,“第八手黑子落星位,节奏三快两慢一停,是催命的拍子。”
我指尖一紧。
那不是普通落子节奏。是我前世在地下拍卖行接头时,和买家对暗号用的摩斯点拍——三短两长一短,是“lz”,我的名字缩写。
我装作听不懂,咳嗽两声,伸手去摆一颗白子,动作迟缓,指尖颤着。
“学生……只是随手。”
他没接话,从袖中取出一袋白子,倒进棋盒。瓷盖磕在木桌上,响了一下。
“来一局?”
我本该推辞。一个瘸腿咳喘的病弱庶子,哪有精力对弈当朝大学士?可我要是拒绝,反倒显得心虚。
我点头,把拐杖靠在桌边,左手仍藏在袖里,右手慢慢拈起一颗黑子。
啪。
落子星位。
我故意放慢节奏,指节在棋盘边缘轻轻叩了三下,停,再两下,又一短叩。
他在看我。
我没抬头,只盯着棋盘。
他沉默片刻,执白子,落于天元旁三六位——那个点,我见过。前世一次走私交易的密令图上,标记“货到”的坐标,就是这里。
他知道了。
可他不说破。
我们继续下。我走一步,他应一步。黑子看似凶猛,实则处处被引向死地。我故意漏出破绽,他也不杀,只是围,一圈一圈,像在等什么。
第八手,他黑子落下,星位。
和我刚才一模一样。
然后,他指节在棋盘上敲了三下,短、短、短,长、长,短。
是“lz”。
我呼吸一滞。
他不是试探我,是认我。
可他为什么要用这个?他怎么知道?
我右手慢慢收回,左手终于从袖中抽出,指腹摩挲着那颗核桃。它表面有道细裂,是昨夜攥得太紧,被薄茧磨出来的。
我用指节在棋盘边缘回了他一句:三短,两长,一短。
他眼底动了动。
然后,他执白子,落于小飞挂角,形如“破”字起笔。随即推枰而起,袍袖一扫,棋子乱跳。
“你赢了。”
我没动。
这局我没赢。黑子已被围死,白势滔天。他说我赢,不是指棋,是认下那个暗号。
他转身要走,路过茶桌时,袖角一扫,茶盏翻倒。
滚水泼地,茶叶四散,茶汤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划出七道细流,连成一点、一点、一点……七点连缀,勺头三颗,柄尾四颗,正合北斗七星之形。
勺柄方向,直指我书房暗格。
我猛地抬头。
他背对着我,像是没察觉,只淡淡说:“老了,手不稳。”
说完,抬步出门。
我坐着没动,等他脚步远了,才缓缓低头,目光锁住地上那摊茶渍。它还在蔓延,但形状已定。
北斗七宿。
南唐布桩图里,七处暗桩代号正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当年我查一桩文物走私案,见过原件。七点连线,勺柄所指,是主桩所在。
而这柄尾方向,正对着我藏南唐密纸的暗格。
他是提醒我?还是警告?
我慢慢起身,没用拐杖,左腿稳稳撑住身l。走到棋盘前,俯身收拾残局。指尖一滑,一颗白子被我悄悄扣进袖袋。
然后,我蹲下身,右手食指蘸了茶渍残水,在掌心默画星图。
一点,连一点。
没错。和南唐“七宿布桩”完全一致。
我盯着掌心水痕,忽然察觉不对——这茶,颜色太深,像混了墨。
我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松烟味。
谢晦明的茶,从来不加墨。
除非,这墨是特制的。
我慢慢直起身,把掌心贴向烛火。
热气一烘,水痕边缘泛出极淡的褐线,像字迹的轮廓。
还没显全。
我收回手,把茶渍掌心按在棋盒盖上,留下一个模糊印痕。然后吹灭烛火,坐回椅中。
窗外,天边泛出青灰。
我袖中核桃被指腹反复摩挲,那道裂纹越来越深。忽然,一丝极细的墨线从裂口渗出,顺着指尖流下,在棋盒盖的茶印上,轻轻划了一道。
像笔锋。
我盯着那道墨痕,没动。
这核桃,是我从现代带过来的唯一东西。原以为只是习惯,现在才明白——它不是普通核桃,是空心的,内壁涂了毒墨,遇热则融。
谢晦明刚才那局棋,第八手星位落子,三短两长一短,是催我“显影”的信号。
他不是来对弈的。
他是来布局的。
北斗茶渍,是地图;棋子节奏,是钥匙;而那句“你赢了”,是承认我才是执棋人。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走时打翻茶盏,是故意的。但为什么偏偏是北斗?为什么指向我的暗格?他若真要传信,大可写在纸上。除非——他不能留字。
除非,他身边也有眼线。
我慢慢把核桃放进袖袋,指尖残留的毒墨在棋盒盖上又拖出一道细痕,正好压在茶渍印的勺柄末端。
像一个句点。
也像一个标记。
我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院外有动静。
不是脚步,是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然后,门环被叩了三下。
不急不缓,节奏分明。
三短,两长,一短。
和棋盘上的暗号,一模一样。
我猛地站起身,左腿不再拖地,袖中核桃被我攥紧,毒墨顺着指缝渗出。
门外那人没再敲。
我走到门后,手搭上门栓,没拉开。
“谁?”我问,声音还是哑的,带着咳意。
门外静了一息。
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谢晦明的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