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婆子因为帮周淑文做了不少恶事,挨了打,和翠兰一起被发卖了。
她年老色衰,又是犯了大错被主家赶出门,根本没有人再买她。
多年来跟在周淑文身边,肖婆子攒下的银子全部被儿子拿出去挥霍一空。
儿媳性格厉害,说她恶贯满盈临老被主家赶走,不要脸,不要她进门,她根本没地方可以去。
这一次来找云慕山,她想以一个惊天秘密,换一个容身之所。
云慕山忍下心里的烦躁,想着通报之人说起关于夫人的“惊天秘密”,忍着怒火叫肖婆子进门。
肖婆子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后背的伤疼的难以安眠,如果不是去儿子家讨要银子未果,她也不会走投无路寻到侯府来。
云慕山扫了眼带着憔悴病容的肖婆子,满是不耐烦:“三更半夜,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要说就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肖婆子瑟缩一下,连忙跪倒,这个动作牵扯她后背的伤势,痛的她脸上惨白,嘶了一声,提着一口气开口:
“侯爷,奴婢听说侯夫人为证清白,竟然自尽了?”
云慕山嗯了一声,显然没打算详细说。
肖婆子声音也虚的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人已经死了,本来奴婢不该搬弄是非。”
“但奴婢实在是没法子眼睁睁看着侯爷被人蒙蔽,所以才想着开口”
云慕山听得不耐烦,尤其肖婆子说一句话要咳嗽几声,整个屋内都带着一股微微的腐臭味。
不知道是她嘴里发出来的,还是后背伤口发出来的。
云慕山捂着鼻子,厉声道:“说重点!”
肖婆子赶紧道:“是,侯爷,奴婢跟随侯夫人多年,帮侯夫人做了不少坏事,也算侯夫人信得过的人。”
“侯夫人信赖,很多事并未避讳,其中,就有关于大小姐身份的事”
云慕山眯着眼,满是不悦的打量着肖婆子:“贱奴,大小姐不是侯府亲生的事众所周知。”
“你为了容身之所,夜半前来,就是把这件事翻出来炒冷饭?”
“不不不,不是!”肖婆子听出话里的愤怒,赶紧辩解:“若单为此,奴婢绝对不敢深夜前来打扰您。”
“从夫人的行径,奴婢推测出大小姐就是侯夫人亲生的孩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侯夫人才会千万般看不上二小姐。”
“为了大小姐的前程谋划,不惜几次三番对二小姐下毒手!”
云慕山听得云里雾里:“简直荒唐,二小姐回来时,身上的胎记和玉佩都对得上。”
“你只是凭借自己跟着侯夫人所见所闻推断,谁都知道侯夫人心疼精心养了十几年的大小姐。”
“你这,算什么惊天秘密?”
“奴婢并非乱说。”肖婆子身上疼的厉害,说话断断续续:“巴豆和地痞两件事让您和老夫人大怒,曾下令让侯夫人去小佛堂抄经。”
“奴婢和翠兰跟随,轮番伺候在侧,有一天深夜,奴婢听到侯夫人跪在小佛像前,求菩萨保佑她的亲生女儿早日恢复。”
“而那时二小姐身体健康并无病痛,倒是大小姐因为巴豆缠绵病榻,脸颊生疮,差点毁容。”
“奴婢当时疑心自己弄错了,谁知道隔了一晚,再当值的时候又听到了类似的祈祷。”
“奴婢至此留心,果然又被发现了不同之处,侯夫人多次称呼二小姐为野种,孽畜了,贱人。”
“如果二小姐真是侯夫人的血脉,侯夫人如此辱骂,岂不是也在骂自己?”
云慕山仔细想了想,惊觉肖婆子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沉吟一瞬:“除了听到的,还有实际证据吗?”
肖婆子摇头:“侯夫人谨慎,怎么可能留下证据,无果不是误打误撞,奴婢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云慕山眉头紧蹙,旋即摇头:“可能是你意会错了,如果云蔓青真的不是她生的,当初她为何要认下云蔓青?”
“再说了,柔嘉如果是她的亲生血脉,也就是我的亲女儿,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
“周淑文疼爱柔嘉,又怎么会放任一个野种留下,抢走属于柔嘉的独一份荣华富贵?”
肖婆子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慌乱下口不择言:“或许,大小姐身世有问题。”
“她是侯夫人亲生,未必是您亲生,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侯夫人种种蹊跷的行为。”
云慕山一惊,旋即握紧了拳头:“荒唐,你这恶妇,为了自保竟然栽赃死去的侯夫人,还想给本侯戴上绿帽子!”
肖婆子连连否认:“不是的,侯爷,奴婢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当年侯夫人不足月就生产,说是收到了惊吓,可现在想来,不足月的孩子根本没那么大!”
“此外,侯夫人跟您新婚燕尔,刚进门就有了身孕,正需要夫君陪伴照料,跟您的感情也正蜜里调油。”
“她却不顾孕吐不安,非要舟车劳顿回右相府住着,一住就是整个孕期。”
“当时您的确忙,可现在想来,您不觉得蹊跷吗,还有调换孩子的那个周家奶娘。”
“她是周家的人,肯定忌惮右相,岂敢如此胆大包天,奴婢思来想去,总觉得迷雾重重。”
“侯爷,您可别被侯夫人给骗了,如果血脉真的混淆,对您而言是巨大的损失啊!”
云慕山的脸黑如锅底。
如果,肖婆子说的都是实话,云柔嘉是周淑文的孩子却不是他的,那就不是绿帽子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