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文的心早就乱成了一团,像是缠在一起的线团,越着急越解不开。
她除了抵死不认,想不到别的办法。
也正因为没有证据,周淑文慌不择言:“你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能怎么说?反正我不认你是我女儿!”
“还有,你要真没事,为何早不回晚不回,非要在出殡这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来?”
“我合理怀疑你的身份,还要我提供证据,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云蔓青早就猜到了周淑文母女的反应,她不慌不忙,正欲开口。
谁知道吴氏先一步道:“妾身知道侯夫人为何不肯认下二小姐!”
周淑文脸色一沉,怒道:“吴氏,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
“我有什么资格?”吴氏冷笑:“是,我是没资格说别的,但二小姐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我看不得她被人如此欺负,说句公道话难道也有错?”
吴氏没给周淑文反驳的机会,转而看向老夫人:“妾身身份低微,本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
“但有件事妾身不得不说,侯夫人着急住进采芳院,并非想念二小姐,而是想将二小姐的东西占为己有。”
“你胡说!”周淑文当即反驳:“我什么时候要把她的东西据为己有了,我想念自己的女儿,还要跟你打招呼?”
吴氏没有搭理周淑文,而是继续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事已至此,很多事实瞒不住了。”
“妾身知道侯夫人跟二小姐一直不对付,在二小姐出门前,母女俩已经到了翻脸的地步。”
“二小姐的死讯刚传出来,侯夫人还曾得意的像是招摇过市的孔雀,可丧仪期间侯夫人态度大变。”
“尤其是她要住进采芳院的动作,更是让我觉得太可疑了,不仅我,侯爷也万分奇怪。”
“这几日侯爷太忙了,所以他吩咐我叫人盯着侯夫人,这一盯,还真盯出了问题。”
“侯夫人不仅拿着二小姐的金银首饰变卖,还将二小姐封存的绫罗绸缎拿出去换了银子!”
吴氏话音落下,周遭顿时响起了抽气声。
紧跟着,便有人按耐不住,小声道:“侯夫人身为府上主母,怎么会眼皮子这么浅,女儿尸骨未寒就变卖其财物?”
“是啊,这个姨娘的话能信吗,会不会是内宅之争?”
“可这个姨娘一直在为二小姐说话,且老夫人和侯爷,乃至柳夫人勤王妃都确定二小姐的身份。”
“倒是侯夫人和大小姐,一直咬死了不放,该不会真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
周淑文听到那些话,顿时慌了:“血口喷人!你这是诬陷!”
云慕山沉眼瞧着她:“阿秋并不是陷害你,这些事我也知道,只是念在你是侯府主母的份上,给你留一丝体面。”
“你或许在迫不及待变卖蔓青东西的时候,没想到她还会活着回来吧,哼!”
“本来想等出殡下葬后跟你清算,谁知道你为了阻止蔓青回来,竟连她都不认了。”
“周淑文,我和侯府对你仁至义尽,今日开始,你这主母不用当了,那些财物限你速速归还!”
云慕山的话,像是一座落下来的大山,瞬间将周淑文的肩膀压垮了。
她身子一歪,倒在黄嬷嬷的怀中。
这一次,是真的昏死了。
至此,云蔓青真正归来了。
没人怀疑她的身份,吊唁的宾客也随之散去。
周淑文再醒来,躺在冰冷的地上,她嘤咛一声:“黄嬷嬷”
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别叫了,黄嬷嬷以下犯上,被遣送会右相府,再也不会来了。”
周淑文瞬间睁大眼,等看清楚置身何处,吓得瑟瑟发抖:“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