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是府上唯一一个相信云蔓青没死的人。
在她心中,云蔓青那么厉害,那么聪明,运筹帷幄。
在离开淮安侯府的同时,应该猜到周淑文会派人在半道动手,云蔓青不可能毫无防备,如此一来,死讯定然是假的!
周淑文现在有多得意,以后就摔得有多惨!
吴氏跟在周淑文身后,面上表情凝重,心里却坦然淡定。
哪怕现在云蔓青没有在府上,她留下的那些招数,也足以应付周淑文了。
自从云蔓青的死讯传来,周淑文走路都神气了不少,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
回到静淑苑,她脸上的得意终于退下了,化作了一丝狠厉:“跪下!”
吴氏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夫人是让我跪?”
“不是你还有谁?”周淑文冷笑道:“我有孝心,当着老夫人的面不愿意发作,你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她指着自己衣衫上的痕迹:“毁了御赐之物,要你们这对贱人母子死都不为过!”
吴氏微微蹙眉:“曜儿并非故意的,若不是夫人忽然让人出手吓到”
话没说完,黄晚霞忽然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吴氏脸上:“贱人,主母说话,哪有你狡辩的地儿?”
“主母从前仁慈,许你入府是看在老夫人和侯爷的份上,你不会真的以为夫人好欺负吧?”
吴氏脸颊一偏,顺势倒在地上。
黄晚霞冷笑:“少做出这幅狐媚子做派,侯爷不在,没人心疼你这幅死样子。”
“现在开始,每日跪着伺候夫人起居,晚上为即将出嫁的大小姐抄经祈福吧,也顺便磨一磨你的性子。”
“为人妾室,太过张狂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为了你好!”
吴氏衣服惶恐的样子,捂着脸颊小声道:“可我晚上还要回去照顾曜儿。”
“少爷有下人照顾。”黄晚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少耍小聪明,老夫人那边也有人去说。”
吴氏看着地面,眸子一转,说的话更是委屈:“不是让我帮大小姐绣嫁衣吗?”
“你一个贱人也配给柔嘉绣嫁衣?”周淑文看着她这幅柔弱可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阵子的屈辱瞬间爆发,忽然起身狠狠几脚踹在吴氏身上。
动作之快,黄嬷嬷香拦都没来得及。
周淑文踢了一脚还是不解气,转而抓住吴氏的头发,迫使她扬起脑袋。
“贱人,我嫁入侯府多年,不是没遇到想攀上侯爷这个大树的女人,可那些女人都被我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唯独你胆子大,竟然跟他在外边另立门户多年,也算你有本事,那贱种养了四五年才被人发现。”
“哼,竟然还先一步求到了老夫人名下,以你的脑子绝对做不到,告诉我,谁是你背后的军师?”
吴氏吃痛,眼眶泛红却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没有供出云蔓青,只咬着牙道:“侯爷被云庆少爷的丑闻气得失去理智,加上又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周淑文死死盯着她,恨不得眼神里带着刀,直接手刃了这个让自己称为笑柄的贱人!
吴氏喘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道:“不知道什么人想害我和曜儿,我死了无所谓。”
“曜儿太小,经不起折腾,侯爷得知此事,当即下决心要把我们母子接入侯府。”
说到这,吴氏抬起双眸,懵懵懂懂的看着她:“说来奇怪,我和曜儿行事低调,也不知道哪里会惹到仇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侯爷和我都不会动进侯府的心思,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周淑文的手猛然一紧——是她!
那些要害云曜的人,正是她派去的!
本来药量足以害死云曜那个小野种,谁知道他竟然还有造化,不仅没死,还以此为契机光明正大进了侯府!
周淑文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用尽全力抓着吴氏的脑袋,狠狠朝一旁的桌子撞去。
“哎呀小姐,不可以!”黄嬷嬷赶紧伸手拦。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吴氏的脑袋重重撞在桌上,殷红的血瞬间顺着她的额角淌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撞,吴氏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死,死了?”翠兰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摸吴氏的鼻息。
呼吸微弱,命悬一线!
她赶紧道:“人快不行了,还是早些请大夫吧?”
周淑文没有动,她巴不得吴氏死!
黄晚霞却是沉吟一瞬:“快请大夫,就说吴姨娘不想绣花,以死相逼,自己撞了墙。”
翠兰赶紧出去。
“救她做什么?”周淑文冷笑:“一个贱人,死不足惜!”
黄晚霞迟疑一瞬,小声道:“大小姐即将成为世子妃,这个时候若是传出您逼死妾室的事,名誉上实在是不好听。”
“再说了,这静淑苑都是咱们的人,怎么对外说,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周淑文哼了哼,到底没有继续反驳。
吴氏出事的事,很快传到了侯府上下。
云慕山气的半死——云蔓青死的突然,尸骨没找回来,皇孙那边已经派人来问过几次。
听说因为云蔓青的死,皇孙殿下急火攻心已然病了,等殿下好了,定会找侯府的麻烦。
眼下唯一舒心的事,就是云柔嘉和牧疏白的婚事定下。
可周淑文偏偏不安分,这个节骨眼竟然敢对吴氏下手!
云慕山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吴氏惨白着脸倒在地上。
白皙的脸颊,血迹触目惊心。
云慕山气的脑袋发昏,狠狠一巴掌摔在周淑文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