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青的死讯恍如一道惊雷落下,震的侯府众人心口发麻。
老夫人本就身子不好,惊闻噩耗吐了一口血就倒下了。
云慕山赶紧派人找大夫看诊,大夫说老夫人是因为急火攻心伤了血脉,需要静养,不得忧心了。
大夫走后,老夫人也醒了过来,整个人一下没了精气神。
她朝云慕山伸手,想要坐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才五天的时间,怎么会死呢?”
云慕山也没想到云蔓青一去竟是死讯,他面上倒是没多少悲痛,只剩惋惜:“母亲,您别想了。”
“事已铸成,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善后,好在她回来不多久,暂无婚约在身。”
老夫人双眼无神,自责至极:“都怪我,派她一个小姑娘出远门。”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让小厮和管家去,你父亲在天之灵,想必也能理解我们的为难。”
“母亲”云慕山不敢接话,担忧道:“万般皆是命,她生下来就被人换走,回来后也是纷争不断。”
“或许她命中不得富贵,担不起荣华才会惨死他乡,这一切跟您没关系。”
“虽说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我心里这道坎迈步过去。”老夫人叹了一声,又问:“她到底怎么没的,官府去看过了吗?”
云蔓青对侯府而言很重要,老夫人还想着跟白家联姻,巩固侯府的地位。
没想到人说没就没了!
“看过了。”云慕山迟疑道:“没见到敌方,根据出事的场景看,多半是遭遇了劫匪。”
“他们一行人为了自保冲下了悬崖。”说到这,他隐隐松了一口气:“她是个好孩子,死前还考虑到了侯府的名声,没有被劫匪掳走和玷污。”
老夫人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眼云慕山,眼底浮现的分明是失望。
那是他亲女儿啊,又是因为侯府的事才会远走丧命,哪怕多年分离没有感情,他怎么能这般淡然的说起死讯?
看似夸赞云蔓青,实际呢,考虑的竟然只有自己的利益和侯府!
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声音透着苦涩:“找人去把尸骨带回来吧,她是侯府的女儿,生前侯府没给她多少体面。”
“死后总不能让她孤零零留在他乡,大肆操办丧事,也算全了我们的亲情。”
云慕山闻言一愣:“可,可她们坠崖后尸骨无存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推断,人多半是掉下了灵江。”
“灵江的水是出了名的湍急,又是从高处落下,只怕早就”
老夫人想到那画面身子一颤,缓缓睁开眼:“可怜的蔓青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她哽咽的不成样子,心里也越发坚定:“不管能不能找到,派人去灵江打捞。”
“万一真的什么也寻不到,就立衣冠冢,不管如何也要给她这份体面。”
云慕山迟疑道:“她毕竟是未嫁之身,办丧是不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你就算不看在她血脉的份上,也不得不看她生前的事!”老夫人警告道。
“她是皇孙的恩人,也是柳家的恩人,又深得勤王妃喜欢,白家那孩子也相中了她,如果不大肆操办,怎么给人交代?”
“今日起府上挂白幡,不接待任何访客,等找到她的痕迹就办丧!”
云慕山想要拒绝,可看到老夫人悲痛的样子,只能应声:“是,儿子这就去办。”
“您别过于悲痛坏了身子,她最孝顺您,在天之灵看到也会伤心。”
这话一说,老夫人再度呜咽着哭了起来。
吴氏也听到了消息,带着云曜过来在老夫人病床前侍疾。
也就是云曜在这儿,才吊着老夫人的念想,不至于让她撑不下去。
淮安侯府挂白一事,很快传遍了锦州,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云蔓青的死讯以及过程也被人知晓。
柳家骤然听到这消息,除了悲痛,更是难以置信。
勤王妃已经回皇城了,柳夫人当即赶去了淮安侯府,不过没能进门,侯府沉浸在悲伤中,没精力接待客人。
除了柳夫人,白家和陆家都相继来问,和柳夫人一样都没能进门,但确定了云蔓青的死讯。
“死了,哈哈哈,真好!”陆兆勤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笑得畅快恶毒:“这种女人该死!”
“少爷,您可小点声。”伺候他的小厮低声道:“二爷那边早就派人去侯府了,正是惊怒,想从咱们这边调查。”
“查我?”陆兆勤冷笑:“怎么,我被她害成这样,还能用意念翻山越岭杀她?”
小厮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哪里传出消息,说袭击二小姐的大概不是普通山匪。”
“多半是有人刻意埋伏截杀,二爷担心咱们卷进去,正在叫人秘密查您和大房呢!”
陆兆勤眼睛微眯,旋即又笑了起来:“哼,云慕山那老狐狸放出的话吧!”
“他想绑定瑞王府世子,知道世子跟我姐姐来往,想将我们拉下水,这个老东西真是诡计多端啊!”
小厮不敢接话,给陆兆勤换药后出去了。
他说的是实话,并非空穴来风。
消息是牧亭之派去守在云蔓青身边的暗卫传回的。
云蔓青出事时,有两个暗卫因为护送慧娘回去而躲过了一劫,跟福康药铺掌柜汇合后再度返回出事的地方勘察过。
他们训练有素,一眼就看出箭痕不对,周围残留的脚印也能看出对方功夫不弱。
能在紫韵风铃手中杀人,可见问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