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润玉脸上带着盛怒,一双眼如鹰一样锐利,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牧亭之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现在说出云蔓青的身份,晚上程润玉就会派出杀手!
他没有犹豫,直接道:“母妃听错了,我说的是准备一间房,并没有谁。”
“本宫身子不好,但本宫耳朵没问题!”程润玉咬着牙,目眦欲裂:“牧亭之,你太让我失望了!”
牧亭之垂下眼眸,轻声道:“天色已晚,母妃早些歇息。”
程润玉没搭理他,往前几步朝满月逼近:“你主子不说,你来代替。”
“你们精心谋划,是打算接哪个女子来?”
满月的视线下意识朝牧亭之看去。
程润玉身子微动,挡在满月面前:“本宫问话,你看他做什么,他脸上有答案吗?”
满月不敢和程润玉对视,赶集看向自己的鞋子:“太子妃娘娘,您许是真的听错了。”
“没,没有女子,皇孙殿下的意思是想接明公子来府上住几日。”
“明怀瑾?”程润玉怒极反笑:“你们主仆真当本宫是傻子不成,明家距离太师府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明怀瑾自己没府邸,需要住到太子府?”
满月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殿下害怕您担心,有些事没跟您说,眼下看来是瞒不住了。”
“殿下刚去锦州就出事了,瑞王世子早有准备,差点害的殿下”
满月说着,无奈的叹了一声:“好在明公子和陆世子都在,明公子诊断过后,暂时用药压制住了毒性。”
“后来皇孙殿下回皇城办事,明公子也因为家族的事不得不留下,殿下的身子没来得及调理。”
“此番回来,殿下打算接明公子来住几日,继上次的药把毒性彻底清了。”
城润云微微眯着眼。
其实刚才她来的晚,只听到牧亭之说什么药,单独准备一间房。
她跟儿子从小就不亲近,母子俩见面比外人还客气,她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但刚刚,她似乎从牧亭之话里听出了前所未有的柔软,以及情谊。
程润玉才因此笃定他嘴里的人是女子,满月这么一说,程润玉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
她看向牧亭之:“是满月说的这样?”
“是。”牧亭之也垂着眼眸,并没有跟程润玉对视的意思。
“既然是明怀瑾,你怎么不解释?”程润玉心里还是带着疑惑。
牧亭之苦笑:“母妃先入为主,我不想引得您生气。”
“哼,你少用这些官腔来应付本宫。”程润玉对他的回答很是不满:“这次回来,还去锦州吗?”
牧亭之终于抬头跟她对视了一眼,旋即摇头:“不清楚,淮安侯府的事没有答案。”
“牧疏白到现在还住在侯府,当年的事十有八九是真。”
“你是皇孙,身份尊贵,且圣上近几年身子不好,储位迟迟不改,圣意已经明确了。”程润玉顿了顿,提醒道。
“你既然是太子的儿子,如果圣上不改储位,你就是下一任储君,切莫行将踏错。”
“淮安侯府的事让下人去查,至于你,留下好好应付那些蛰伏在暗处想咬人的臭虫。”
“是。”牧亭之的手一点点收紧,却没有反驳程润玉的话。
程润玉从下人手中接过汤放在桌上:“天色已晚,你喝点汤了早些睡,身子要紧。”
牧亭之又应了一声是。
城润云瞥了眼他,神色渐冷,带着下人离开。
满月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估摸着程润玉走远,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正要说话,牧亭之看了眼他:“帮本殿把汤盛出来。”
说着,视线似有似无瞥了眼窗户,一瞬又收回:“怀瑾那边的时间,你确定过吗?”
“明早先跟怀瑾商量,他即将入职太医院,也不一定能为了我匀出时间。”
满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顺着往下说:“今天已经派人去过明家,明公子明儿会来太子府给您诊断。”
“如果顺利,明公子多半会留下,您的身子略微调整也就差不多了,明公子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牧亭之嗯了一声,自顾端着汤喝了一口。
那汤是他最厌恶的味道,甜中带着咸味,喝进去从嗓子到喉咙再到胃里都不舒服。
但这汤药是他从小喝到大的,太子妃只会煮这一种,不,或者说她自己最爱这种。
十几年不变。
跟她的人和性格一样。
看到牧亭之喝完汤,程润玉终于带着下人离开了。
她刚才一直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看来牧亭之没说谎,他要请的人是明怀瑾。
饶是如此,程润玉还是留了个心眼,吩咐身边的心腹:“叫人去锦州仔细查一查。”
“看我们这位尊贵的皇孙殿下是不是沾花惹草了,亦或者有没有妄图攀附权贵的女人主动勾引!”
心腹应了一声,旋即迟疑着劝道:“需要跟殿下打一声招呼吗?”
“秘密的去。”程润玉深吸一口气:“他是本宫的儿子,他的行为决定了结局。”
“本宫忍耐多年,不允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女子敢破坏本宫的计划,不论身份,都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