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的事，云蔓青没有刻意闹大。
晚间过后，让紫韵悄无声息的把人送去景安院，一五一十说出了翠香的身份，对于张婆子要害她的事一笔带过。
老夫人没想到这桩丑事还是被翻出来了。
她疲惫的按着眉心：“我嫁给老太爷没多久，就发现你的态度跟别的婢子不同，细心观察之下发现你们之间有问题。”
“这也正常，哪个高门大户的公子没有个通房小妾，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是不能容人之人。”
张婆子的手都断了，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不敢说话。
但，她心里却否认了老夫人的话——老夫人如果真的有容人之量，当初老太爷会把她纳做小妾！
从云二爷云三爷现在的处境，就能看出老夫人的手段，绝对不是她自己说的仁慈！
老夫人继续道：“我没想到当初放你们一条生路，却在十几年后被翻了出来。”
“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几年了，深知我看不得恶心事，蔓青是我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贵。”
“你那女儿欺辱蔓青在前，你跟人合伙算计蔓青在后，我是万万容不下你了。”
“看在你曾经伺候过老太爷的份上，给你体面自行了断吧！”
张婆子身子一抖，赶紧哀求：“老夫人，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翠香还小，我还没看到她有个好的未来，我”
“你再说下去，我就送翠香跟你一起下去和老太爷团聚！”老夫人的脸骤然沉下来：“你知道我说话从来算数！”
张婆子不敢再哀求，只深深磕头：“是，多谢老夫人成全。”
张婆子很快被带下去了，紫韵一直在旁边瞧着。
老夫人扶着额头，轻声道：“你回去跟蔓青说，事情到此为止吧。”
“张婆子人死债消，也别往下追查了。”
紫韵点头：“老夫人放心，我们小姐也说了，事情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嗯，蔓青办事我放心。”老夫人摆摆手：“我累了，你下去吧。”
紫韵离开后，老夫人重新睁开眼，疲惫的看向秀兰：“十几年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从来不曾暴露。”
“连周淑文云慕山都没看出来，那孩子回来还不到三个月，竟然连这都查出来了！”
“她的心思，远比我们想的深沉。”
秀兰叹了一声，安慰老夫人道：“或许这对您而言是件好事，毕竟张婆子和翠香再也无法攀咬侯府了。”
老夫人闻言苦笑：“这算什么好事，罢了，或许就是命。”
“您也别多想。”秀兰给她倒了安神的茶：“早些休息，二小姐不像大小姐，性子沉稳，不会胡来。”
老夫人接下茶杯，却没着急喝：“比起这桩事，我更担心那孩子心思敏捷，洞察力惊人，会察觉到其他秘密。”
秀兰闻言，也沉默了。
紫韵回到采芳院，一五一十说出老夫人的反应。
云蔓青听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祖母眼中揉不得沙子，从她对云二爷云三爷就能看出。”
“张婆子却在她眼皮子底下多年，还带着翠香这个孽种一起，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紫韵没看出不对：“或许，是因为老夫人上了年岁，性子较从前更沉稳了？”
云蔓青嘶了一声，没有搭话。
或许，真是她想多了？
第二天，张婆子跳井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侯府。
一个下人的死，掀不起什么风浪。
众人听完也就算了，云蔓青却不同，张婆子死前收买小厮送了一封信给她。
笔迹歪歪扭扭，并不连贯，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看完这封信，云蔓青心里顿觉惊骇，同时后知后觉昨晚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怪不得老夫人如此着急就处置了张婆子，她担心张婆子一说话，就暴露其他秘密！
云蔓青将张婆子写的信收起来，并未当时就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