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蔓青的猜想,周淑文回到静淑苑后大发雷霆。
本来屋内被云蔓青的打砸过后一片狼藉,没有收拾好,她看着乱糟糟的一切,火气越来越压不住。
一股脑将归置好的东西再度砸了个稀巴烂,她喘着粗气怒道:“你瞧见了吗,他们母子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吴氏,跟明晃晃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云柔嘉跟在她身后,眉心紧锁:“不是您在父亲和祖母面前亲口答应的吗?”
“如果您不松口,他们岂敢这么明晃晃的介绍吴氏?”
周淑文一噎,旋即拔高声音反驳:“我不答应还能如何,接连几件事害的我被禁足,掌家之权也没了。”
“身为侯府主母,我在侯府的话语权还不如赵如意那个贱婢,再不拿回掌家权,以后在府上如何立足?”
云柔嘉抿了抿嘴,没有立刻搭话。
还用以后?
周淑文接连的操作,已经在侯府失了威信,谁不知道她要害云蔓青不成,因此禁足?
当然了,这些话云柔嘉只敢在心里表达,现在的她需要周淑文,需要周淑文身后的右相府。
想到这,云柔嘉走过去柔柔的握住周淑文的手:“母亲,我之前就跟您说过,那贱人和孽种进门,不算坏事。”
“在您眼皮子底下,您得了权利,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惩治她。”
周淑文叹了一口气:“说的随便,做起来谈何容易?”
“云慕山宝贝她和那孩子,老夫人更是不背人了,以报恩的名义将他们母子留在景安院。”
“没万全的办法,我岂敢出手?”
云柔嘉轻轻一笑:“您看,您又糊涂了,为何这种事非要自己动手?”
“之前您几番动手都没落下好处,府上多的是能利用之人,被禁足厌弃的云庆,心里悲悯不甘的赵姨娘。”
“再不济,还有各怀心事的二房三房,您许一点好处,他们自然会上钩,甘心为您鞍前马后!”
周淑文侧头看着云柔嘉:“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云柔嘉摇头:“我哪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唉,算着时间,您有一阵没去看庆儿了。”
周淑文思量着这番话,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云庆
云庆被禁足许久,身上的伤都养的差不多了,始终不见云慕山发落。
他派双利出去打探过消息,府上又出了几个乱子,云慕山忙得脚不沾地,这件事看上去像是被搁置了。
云慕山越是这样,他越着急,又派人送信给周淑文,奈何周淑文同样被禁足了!
赵姨娘倒是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泪眼涟涟,除了哭的人心烦意乱,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一筹莫展之际,周淑文终于来了。
云庆又惊又喜,扑上前跪抱着周淑文的腿:“母亲,您可算来了,还以为您不要儿子了!”
只要想到云庆做过什么,周淑文就忍不住阵阵恶寒。
她忍住推开云庆的冲动,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儿子,我岂会不管你?”
又以无奈的语气长叹:“庆儿,你要体谅母亲的不容易,你也知道我最近同样被禁足了,想救你也是无济于事。”
“昨儿云蔓青那孽女拿着剑去静淑苑又打又砸,这还不算,今日你父亲和祖母做主,将外室和她儿子迎进了府。”
“他们逼我让步接纳,我才能解了禁足,这不是刚得空就来看你了?”
云庆尚且不知道这些,他怔怔的抬头:“什么?”
“庆儿,外室已经成了姨娘,母亲无能,只能做到这份上,否则她要成为平妻!”周淑文的话满是心酸,带着哭腔。
“你在华容酒楼的出了事,你父亲祖母失望至极,他们明显打算培养那个孽种,你”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云庆如遭雷击楞在原地,先前他让双利出去打听,隐约听到过风声。
没想到这么快
难怪云慕山除了出事伊始来过,其余时间不见踪迹!
竟是放弃了他!
云庆哭都哭不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周淑文,嘴里无意识的念叨:“怎么办,母亲,我该怎么办?”
周淑文蹲下,视线跟他齐平,满是无措:“我不知道,庆儿,我的儿子,我们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如果一开始我能拦着,不让云蔓青回来就好了,这些事也不会发生,还有外室那对母子。”
“是我无能,没能给你铺好路,我以为侯府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波折,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一边哭,一边忍着恶心将云庆搂在怀中。
在云庆看不到的地方,周淑文面上的苦涩难过消散,化作了狠辣。
云庆尚且不知,他脑中回想着周淑文的话,耳边是周淑文悲切无奈的哭声,种种交织,化作了疯狂的恨意。
都怪云蔓青,都怪那对不要脸的外室母子!
没有他们就好了。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没回侯府就好了。
现在,还来得及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