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云蔓青从来不表现出脆弱,她只是低调隐忍,以这种乌龟的方式想要攫取亲情。
重生后,她同样不敢表现出一点脆弱,有前世的记忆,她深知自己从来都是孤军奋战,没有真正的依靠。
她不敢哭,不敢表现出脆弱,怕成为敌人的笑柄。
其实这一次她也不想的,压抑的情绪在胸腔几经翻滚,在静淑苑挥着软剑时,已经泻去了一部分。
可不知道为何,牧亭之几句轻飘飘的话,会让她心里的防线溃散。
前世今生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从牧亭之怀中抽身时,他面前已经晕湿了一大片。
全都是她的眼泪。
云蔓青垂着眼眸,发泄过后是不好意思:“殿下衣裳被我弄脏了。”
“不要紧。”牧亭之毫不在意:“你好点没有?”
“好点了。”云蔓青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比起平日多了几分娇柔。
牧亭之自觉退开,两人继续朝采芳院走:“哭一哭挺好的,哭不代表着脆弱,相反让你情绪得到缓解。”
“如果你一直憋着不哭不闹,反而让心内淤堵,容易生病,你是大夫,应该比我清楚。”
云蔓青嗯了一声,在发泄过后,的确轻松了很多:“殿下不是出门了?”
“没有出门。”牧亭之如实道:“本来打算去陆家,但最近陆家多了很多盯梢的人。”
“我和陆二叔之间暂时也没什么重要事,想着等下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没想到听到你被欺负的事。”
他从听到雁归村的消息,就知道云蔓青绝对会有动作。
果不其然,她提着长剑闯入静淑苑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
牧亭之不担心周淑文,就算云蔓青真的杀人,他也有办法按下去。
他更多的是担心云蔓青会受伤,匆匆赶去,好在她只是样子可怜了点儿。
但看到她孤身一人站在台阶上,独自应对所有人还不能说出真相时,他的心还是不自觉的疼。
“好在我没去迟。”牧亭之有意活跃气氛:“你提着剑站在台阶上的样子很飒,像个女侠。”
云蔓青被他逗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周淑文。”
“她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怎么没想过那些村民呢,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幸免,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牧亭之等她情绪缓了缓,才道:“周淑文的目的是不让村民证明你的血脉,我仔细想了一番,总觉得这件事还真有可能不是她。”
“那么多口人命,官府一定会追查到底,以山匪的名义,官府更不可能放过,你懂我的意思吗?”
山匪屠村,人心惶惶,官府必然会寻到这伙人以儆效尤!
云蔓青顿了顿:“你是说,屠村的另有其人?”
牧亭之点头。
云蔓青却是否定了这个说法:“雁归村地处偏僻,村民多半以采药打猎为生,他们本性善良,是真的没有深仇大恨。”
“什么人能做出屠村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来,我觉得只有周淑文和云柔嘉,或许是她们母女背后的牧弛和牧疏白!”
牧亭之沉吟一瞬:“不可能是牧疏白,他是瑞王府世子,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何况,牧疏白现在更看好云蔓青,如果云蔓青不是侯府嫡女,也就意味着婚约跟她彻底没了关系。
牧疏白不可能如此!
云蔓青脸色一点点沉下来:“那么,只剩下牧弛有这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