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立在门口,身长玉立,潇洒如风。
那张完美的脸上,此时正写爬满了寒意。
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行礼:“皇孙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行礼请安。
“本殿不来,怎么知道侯府是这么对待本殿恩人的?”牧亭之大步流星走到云蔓青跟前。
此时的云蔓青稍显狼狈,脸颊带着薄汗,因激动和大力导致的红晕尚未退却。
她面对众人孤立无援,却一直死死捏着手中软剑。
牧亭之俯身从她手中抽出软剑,轻声问:“你还好吗,伤到自己没有?”
云蔓青任由他将软剑抽走,微微摇头。
老夫人见状赶紧道:“皇孙殿下,不是我们针对蔓青,实在是因为她做事太狂妄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侯夫人到底是她母亲,是她的长辈,于情于理她都该尊重,都该给几分面子。”
“可您去看看静淑苑屋子里,一片狼藉都不足以形容,她用那把剑又打又砸,就差伤人了!”
“皇孙殿下,您可别被她这幅无辜的样子给骗了。”云慕山也跟在老夫人后边开口。
“侯夫人先前或许有错,但早就被禁足,除了大场面能出去,其他时候都关在静淑苑里。”
“今日是云蔓青杀气十足找上门的,侯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了!”
牧亭之听着这些话,心里的怒意一层接着一层。
他环顾一周,视线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掠过。
被他看到的人,不知道为何,全部都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牧亭之的视线最后停在了云慕山脸上:“淮安侯这说的叫什么话?”
“我认识二小姐时间不长,相处时间也不长,但我深知她的人品,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事。”
“除非,是被人逼到了绝境,才会选择反击,我能看清的事,你们作为她的家人,未必真的对她的秉性不知情?”
“不如淮安侯告诉我,侯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他歪着头想了想,不等云慕山说话,又道:
“是不是侯夫人着人收买了状告她的地痞流氓?”
“杀人灭口这一招的确恶心,对方身如蝼蚁,以侯夫人的身份,杀几个蝼蚁不足为奇。”
周淑文当即厉声否认:“皇孙殿下要为云蔓青讨回公道,我无法阻止,可您不能随口乱说!”
“我一个后宅妇人,被禁足了,哪里有本事把手伸到官府大狱里面去?”
牧亭之冷哼一声:“杀人而已,你不需要亲自动手,或者说,你敢发誓吗?”
“发誓大狱里状告你,却莫名其妙死了的地痞,跟你毫无关系,就以你心爱的云柔嘉发誓。”
“但凡跟你有关,云柔嘉以后必遭反噬!”
周淑文一顿,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人不是她派人杀的,但牧弛下手,的确跟她有关。
她只有云柔嘉这个亲生血脉了,都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不敢赌那一点点的可能!
这一迟疑,牧亭之笑了起来:“你看,你不敢,因为你心知肚明真相如何!”
“今日之事,二小姐的确做得过激了,却是被你的无耻的手段逼迫。”
他说着,转向老夫人:“这件事本殿以为到此为止,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可若继续纠缠下去,本殿不介意帮你们寻根问底!”
周淑文刚才的迟疑,也被云慕山和老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皇孙说的绝对没错!
如果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周淑文也算自作自受了。
“好,殿下都说了,就这样吧。”老夫人出面拍板定论:“蔓青,你回去收拾一下,这幅样子不像话。”
又对周淑文道:“你也算自作自受,静淑苑你自己负责收拾,也该涨涨记性了!”
“其余,还是按照我说的惩罚!”
周淑文满眼都是不甘心:“那云蔓青呢,就这么算了?”
云慕山心里不爽,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耐烦:“你难道没长脑子吗,人家不追究已经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
“你有错在前,就该惩罚,蔓青她没做错,又何谈算不算了?”
周淑文咬着牙,恨意差点冲破心口:“为何只”
“如果你继续纠缠,就不止我说的惩罚了。”老夫人警告道:“有错无错,大家心如明镜,这侯府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说着,老夫人又吩咐其他人:“别帮她收拾,让她自己体会一下其中辛苦。”
这件事以惊人的方式开始,又以不体面的方式结束,到头来只有静淑苑受伤。
周淑文想到那一屋子狼藉,手一点点握紧了。
她不甘心云蔓青没遭到惩罚,她怨恨侯夫人的人都偏向云蔓青,更嫉妒云蔓青身边有个随时随地帮她的大靠山!
诸多的情绪下,她心里隐约升起层层的恶毒,深恶痛绝!
云蔓青!
云蔓青!!!
这贱人不死,她心头的恨意难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