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亭之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一句,他的脸瞬间沉了。
“本殿下留他一命,还是看在既安和陆二叔的份上。”他声音森寒,间或夹着些许怒意。
“满月,既然陆长隆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品性,说给他听!”
满月会意,当即上前提高声音:“陆兆勤十三岁开始欺辱贴身侍女,将之虐杀,后零零碎碎有上七八个无辜女婢死于他之手。”
“这这都是府上签了死契的婢子!”陆长隆高声辩驳:“而且那些贱婢心比天高,竟然妄图勾引兆勤,她们该死!”
“别着急啊,陆大爷。”满月哼了哼,继续往下说:“除开府内的婢子,青楼中也有不少女子因陆大少爷而死。”
陆长隆动了动嘴角,明显又要说话。
满月先一步开口:“您或许又要说那些女子生来下贱,本就该死的话了。”
“您别急,我话没说完呢,除开陆家女婢和青楼女子,陆兆勤还有三次玷污良家女子的事。”
“那三个姑娘穿衣打扮并无特别,仅仅是因为容颜入了陆大少爷的眼,命运就变了。”
“陆大少爷事后对那些女子弃之不顾,三个人有两个自杀,一个成了疯子。”
“为此,陆家还赔了不少银子,这些,我没冤枉陆大少爷吧?”
陆长隆嘴唇抖动,实在是难以辩驳。
满月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最后他声音低了,嗫嚅着道:“就算,就算如此,皇孙也不能把兆勤变成太监。”
“他才过二十,没有娶妻生子,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陆骏跃气的心口起伏不定:“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皇孙殿下从来都不是鲁莽的性子。”
“既然能下手,必然是兆勤做了十分恶劣的事情,你难道没问过陆兆勤身边的小厮吗?”
陆长隆一顿,心虚的低下头,他还真没问过,只听小厮说是皇孙干的,立刻冲过来讨要公道。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抬起了头:“兆勤还只是个孩子,他做错了事,殿下可以跟陆家说啊,陆家会精心教他。”
“够了!”牧亭之冷笑一声:“二十多的孩子,本殿下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这个年岁的世家子弟早就成婚生子,为何他还独身一人?”
陆长隆不敢说话了,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陆兆勤的大名全锦州无人不知,哪个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他?
陆长隆夫妻不是没打过锦州以外世家的主意,可世家之间的消息都是通的,无人会来跳火坑。
陆兆勤作为陆家长房长孙,又不可能娶一个门楣太低的女子。
牧亭之看着陆长隆无话可说的样子,沉声道:“回去告诉陆兆勤,关于昨晚的事他但凡透露半个字,本殿下会扒了他的皮!”
陆长隆气的手都在颤抖:“皇孙,皇孙岂敢如此嚣张!”
当着他这个老父亲的面就敢如此威胁,难怪陆兆勤会伤成那样!
“本殿下还就嚣张了。”牧亭之一步步朝陆长隆靠近:“如你所言,如果你觉得本殿有错,完全可以去圣上那里告御状。”
“但刚才满月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口说而已,桩桩件件都有真凭实据,只要你敢,本殿下奉陪到底!”
陆长隆气的发抖却无计可施,尤其他来质问皇孙,如今被反击,完全下不来台。
好在此时,有人来传话说大少爷醒了,陆长隆终于找到机会匆匆告辞。
看着他离开,陆骏跃先是跟牧亭之行礼赔了个不是,而后才道:“陆长隆这人有仇必报。”
“殿下还是注意点为好,陆兆勤是他的长子,他是打算培养成接班人的。”
“经此一事,人是废了,陆长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牧亭之点头,应下了陆骏跃的好意提醒:“没事,本殿还正愁抓不到陆长隆的错儿。”
“只要他敢对皇孙下手,这错也就坐实了,牧疏白和瑞王府要想在陆家找第二个人合作,必然会找到陆二叔你这儿来。”
陆骏跃一顿,猛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赶紧道:“殿下,我是驸马的兄弟,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会有二心!”
“陆二叔不用害怕,本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利用这点儿。”牧亭之嘴角微勾:“静等机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