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不清楚老夫人派人来找云蔓青做什么。
她摇头道:“多半跟菱角相关,来的是个面生的婢子,她什么也没说。”
云蔓青能猜到个大概。
不是因为云曜和菱角的事,就是因为昨晚的乱子。
不论是什么,她都不着急,又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起床:“不管了,我闻到好香的味道,是秦嬷嬷煮了汤?”
“是啊,用乳鸽炖的百合莲子。”朱红笑道:“秦嬷嬷说您最近睡不安稳,又加上秋冬干燥上火,这汤能润燥。”
云蔓青起床梳洗完坐下喝汤,牧亭之过来了。
“睡醒了?”牧亭之很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朱红立刻给牧亭之添了碗筷,还贴心的退到了外间等候。
云蔓青实话道:“也不知道怎么昨晚上睡不着,捱到天亮才勉强合上眼。”
“今儿一切安稳。”牧亭之喝了一口汤,满意的嗯了一声:“你多睡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刚才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她眼下淡淡的乌青。
她正是最青春的年华,背负了不该背负的重担,这些天她更像是忙得停不下来的风车,在不停的转动。
牧亭之看在眼里,心疼至极:“有我在,你压力别这么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我们一起解决。”
云蔓青侧头看向他。
牧亭之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衣摆和袖口带着翠竹的绣纹,他本就英气,这身衣裳更是衬的他面如冠玉。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偏头:“怎么,不信我的话?”
云蔓青回过神,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搅动手中的汤匙:“我当然相信殿下。”
只是很多事,她不能让牧亭之知道。
比如重生,比如牧疏白的反常。
那一盆舒颜还在桌上搁着,散发着迷人的清幽香味。
她朝那盆花看了眼,到底还是试探了一瞬:“殿下,你说人有没有可能真的有前世今生?”
牧亭之喝着汤,慢悠悠道:“不可能,如果真有前世今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岂不是要乱套了?”
顿了顿,他目光中带着奇怪:“你为何忽然这么问”
“好奇。”云蔓青知道他聪慧,又加了一句话:“今早做了个梦,梦见前世我和牧疏白是生死仇敌,有着血海深仇。”
牧亭之接过她的碗,自然的给她将碗里的汤满上,又轻轻放回她身前的桌上:“你想的太多了。”
“他退婚让你名誉扫地,你心中不忿才会多有思索,郁闷之下做梦。”
云蔓青看着那碗汤,点头:“或许如此,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急于报仇想多了。”
“不着急。”牧亭之给她允诺:“等锦州的事情结束,我们慢慢去解决他。”
“他背后是瑞王府,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云蔓青知道急不来。
当然,她也是这么打算的:“锦州的事要加快脚步,我要让云柔嘉跟牧疏白死死绑住。”
“现在牧疏白因为云柔嘉的容颜受损,明显想和陆家来往,我担心会节外生枝。”
“未必敢。”牧亭之提醒道:“瑞王府和淮安侯府的婚约是皇上下旨,他们不敢抗旨!”
云蔓青沉吟了一瞬,没有回答。
牧疏白这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如果他真打算舍弃云柔嘉,这婚约他只怕会想法子挪到她身上!
她才不要和前世一样,哪怕是做戏,她都不愿意再嫁给牧疏白!
看着她沉下来的脸,牧亭之也猜到她的担忧。
他放下碗筷,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云蔓青轻轻点头,心下却不平静。
云柔嘉和牧疏白一定要和前世一样成婚,没了她垫背,她得亲眼看着他们成为怨偶,自相残杀!
牧亭之停顿一瞬,又道:“既安没回来,陆家的寿宴还没举办,最多以一个月,我们就能去皇城了。”
云蔓青清楚不会三两日结束,想到另一件事:“这几日,我想去一趟灵佛山。”
“云家老太爷的排位供奉在那边,大祭之前得请回来,淮安侯让我去。”
“你何必亲自去?”牧亭之不以为然:“派人替你去就是了。”
“我还得去那边采购药材。”云蔓青如实道:“福康药铺要重新开张,药材不够。”
“恰好今年灵佛镇的药材不错,我想亲自去一趟,将来脱离侯府,我总要有个事情做。”
她不想成婚,不想嫁人,要另外立女户,就得有自己的本事。
当初和牧亭之做的交易,他答应帮她,可她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他一人身上。
他面前的障碍,一点也不比她少。
两人说是盟友,实则携手往前。